天花板,嘴里含著糖忍不住思維發(fā)散。
說來也怪,這人一向是個工作狂魔,成天不是泡在實驗室里就是坐在辦公桌前搗鼓他的研究。晨曦微露時來,披星戴月地走,攢的假期比別人產(chǎn)假都長,加班費比基礎(chǔ)工資都高。不過這種非常態(tài)的行為在研究院將他的特異性正式立為課題并展開研究后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僅開始踩點上下班,而且上班的狀態(tài)也有些心浮氣躁,一改往日沉穩(wěn)無欲的冰山形象,就連一向蒼白的臉上也帶了點顏色。
甚至……項璇不知這樣想他會不會很冒昧,但她就是覺得最近幾日的堯杉面相有了點細(xì)微改變。若以前的他是只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落雪飛霜、高嶺之花,那現(xiàn)在就是由仙墮妖,總覺得眼角眉梢都掛著風(fēng)情。就像一支連孤芳自賞都從未有過的生長在無人區(qū)的玫瑰,終于有人路過并為此駐足,投向它的視線好比久旱逢甘霖的雨露,它被滋潤被關(guān)注,于是向?qū)Ψ绞⒎懦鲎约鹤蠲利惖哪印?
項璇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不禁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以后果然得屏蔽那些小說推文短視頻,毫無感情的ai配音將那些飲食男女的愛恨糾葛灌輸進(jìn)她的腦子里,以至于她的思想也被“荼毒”得這么肉麻了!
堯杉是誰啊,他怎么可能受別人影響?因其無情無欲長相又過度貌美,院里流傳著一個關(guān)于他的聽起來很離譜但又意外貼切的傳說——科研生產(chǎn)部下主攻天然藥物與人口健康的小組里有一男一女兩個天仙般的beta,一個是百合花的使者,一個是雪蓮的化身。通俗點來說就跟蓮花童子差不多,渾身上下都是植物成精,反正不是人。
這傳說剛傳到她耳朵里的時候還覺得挺好笑,她們科室一共就那么幾個人,beta就更少了,男的不動腦子想都知道是堯杉,女的……只有她一個是女的啊!
總不能因為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是百合焚香味就把她踢出人類群聊吧?花香屬性的那么多,這名號怎么就盯上她了呢?不過再一看到同事,那臉、那身姿、那渾身上下不凡的氣度,又覺得他確實挺讓人懷疑物種屬性的。
原來“不合群”的人真的很容易陷入輿論與談資的漩渦啊。不管是外貌、家世亦或者性格,只要特立獨行一些,鶴立雞群一點,便極易成為他人關(guān)注的焦點。她在外的風(fēng)評本來就夠詭異了,撞上了更加“古怪”的堯杉,就連她這朵奇葩都能打量審視他了。
自嘲地笑了一下,她在心里喊著就此打住,再想下去可就沒完沒了了。項璇收回思緒,坐直身子,十分行動派地開始專心整理文件,然而標(biāo)簽還沒貼完,只聽一陣短暫的敲門聲,有人喊她名字。
“項璇,有你的花。”叫她的人是行政部新來的職員,一個熱心善良但有點社恐的女a(chǎn)lpha,因為項璇曾為初來乍到的她指過路幫過忙化解過緊張的氣氛,舉手之勞卻解了她燃眉之急,也安撫了她敏感恐慌的心,所以一直很感激項璇。
不過項璇作為前輩,年紀(jì)卻比她小,一度讓她糾結(jié)該如何稱呼。好在不混官場不參酒局的項璇十分平易近人,讓她直呼自己名字就好,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她也受不了。
于是姑娘更感動了。
所以當(dāng)她在研究院大門外偶遇了一個想給項璇送花卻不被門衛(wèi)放行而一直探頭探腦蹲守在那企圖托人把東西送進(jìn)去的oga的時候,她很爽快地替他幫了這忙。
當(dāng)然這里面還有一點點的出于alpha本能的私心。
“那應(yīng)該是個很漂亮的oga,雖然他戴了口罩,全身上下用黑色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可他眼睛很好看,皮膚也很白,連聲音都很好聽!他還有一頭金色的卷發(fā),手感看起來就很不錯,我猜他是個超級可愛的正太!”
對方比手劃腳的激動項璇完全不能理解,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完全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不是追求者?唔……那可能是你之前當(dāng)志愿者的時候幫助過的人吧,這花蠻漂亮的,放著也賞心悅目。那我就先走咯,拜拜~”
又揮手送別一位同事,項璇懷里抱著包裝精致的一大束初綻嬌嫩的百合花,上面還輕巧垂掛著晶瑩的露珠。潔白柔軟的花瓣呈鐘型向外翻卷,莖桿葉片都是新鮮的嫩綠色,靠近輕嗅,花香淡雅怡人充盈了鼻腔。亭亭玉立芬芳雅致,挑選時肯定是用了心的,她企圖從中尋到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測送花人的信息,結(jié)果只能是無功而返。
不過既然是好意,那她沒有隨意丟棄的道理。花她很喜歡,收了花,心意也算領(lǐng)了。她會把花兒們收進(jìn)漂亮的花瓶里,在短暫的花期中,盡自己所能地照顧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