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庚捏她的臉，蹙著眉頭稍顯不悅，昭兒是我的長子，云兒是跟在父親母親膝下長大的，難道你要說是父親母親教養的失職？

李榮仍是搖頭，哭哭啼啼，我不敢，我真的沒有欺負她，你為何只怪我一人？

楊長庚道，云兒幾歲，你幾歲？快要做娘的人了，還整日端著小姐公主的架子，不能學些如意的賢良讓著小輩？

李榮略直起些腰，哭著為自己辯解，你蠻不講理，你，你也欺負我我，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楊長庚怒極，一手扣住她的下頜，質問，你是正妻，那如意算什么？她陪我出生入死，共同進退，多少次我受傷她衣不解帶照顧我，她還為我誕下一子一女，侍奉公婆操持王府。若你是正妻，她是什么！

說啊，你是正妻，她是什么！

李榮被嚇得臉色蒼白，如寒蟬般，啞然失聲。

一滴淚如斷了的銀線般滴落在楊長庚的掌心。

“我跟沒跟你說過，無論何時，要尊重如意！”

僵持片刻，李榮只是在哭。

楊長庚覺得面紗礙眼，看不到她的臉，一把扯掉，皺眉，她臉上都是些什么鬼東西。隨即明白過來，他問，語氣略緩了些，云兒弄的？

李榮覺得自己伸冤有望，立刻重又抬頭，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睛，溢滿了淚水，要落不落，在晃動的燭光下靈巧撲動，像是有千萬只雨蝶盛在里面，她的雙唇嫣紅，不時輕顫

她是不是又背著奴才偷吃楊梅了

一定是那該死的麒麟，那日夜里他沐浴完進屋，竟撞見李榮歪在榻上，那個叫麒麟的貼身婢女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將葡萄喂她嘴里。

若是飯也就罷了，連吃個水果都要人喂，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了，還這么軟弱嬌貴，實在不像話！

楊長庚再定睛，麒麟正一點一點給那龍眼大的葡萄剝皮！混賬東西，連葡萄皮也不愿自己剝，再這樣下去，豈不助長她奢靡浪費的不正之氣！

楊長庚面色不悅，抬手示意麒麟，“你退下！”

李榮猛地偏頭，被他嚇得一抖，才發現不知什么他已經回來了，立時從榻上起身，又像是被嚇傻了似的，也不知道過來行禮，就坐在那兒用那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望著他

楊長庚緩緩走到床榻，坐下，她才像是反應過來，捂著肚子慢吞吞往他這邊來

楊長庚沉著臉，瞪著她，沒說話，他坐在床的正中，李榮過來只下意識瞄了一眼他身邊的位置就移開了視線，沒他的準，她不敢坐到他身邊。

“以后不許再吃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