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就讓她玩兒吧。不止你,還有伊頓呢,她挑好伊頓的小禮服了嗎?戴個小領結,再穿上小皮鞋,天有點冷了,給她裁身小風衣套在外頭。”珀爾想象著那樣的畫面,把自己都給逗笑了,問道“不過拉德姨媽沒發現你的發際線有點高嗎?”
“是的,所以她找了五個造型師為我掩蓋這點。她希望我盡善盡美,富有權柄與尊嚴的同時又要迷人,充滿魅力,最好看起來很溫和,疼愛孩子和先生,與此同時又具有荷爾蒙和性張力。我一回去,她們就晃著發膠朝我走過來?!卑遵R蘭一想到這兒就覺得頭皮發癢,“也沒辦法,這就是營銷策略。不守舊,不古板,不崇拜暴力,偏向于寬容而非憎恨,贊同共存共榮,反對壟斷獨大。這畢竟是我第一次亮相,拉德姨媽正在為我打造這樣的人設?!?
“這個世紀的關鍵詞就是‘表演’,好的形象可以為你爭取來更多的信任和支持。比起雷奧哈德她們,你更有優勢。你接受精英教育,上過一流大學,你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和東方集團合作無間,你也完全有資本和文大小姐博弈,彼此制衡。你是老教母的養女,又只有一個女兒,別人更容易從你這兒獲得資源和機會。只有你當上西瓦特蘭帕集團的教母,別人才有可能獲得經營權,分到資本和股份?!?
“謝謝你,一直鼓勵我,支持我。”白馬蘭笑起來“我會當上教母?!?
從上學那會兒,珀爾就知道她是特拉什·普利希的女兒,并對她寄予厚望。每到期末考試前的復習周,珀爾都會說‘埃斯特,如果日后你能當上教母,我就不努力了。’
“你已經準備好了,是嗎?所以才把伊頓接回身邊來?!?
“是的。”白馬蘭點頭,“這世界上還有哪兒能比高地女校更安全呢?她們有一套完整的應急方案。你認識校園警衛部隊的現任隊長嗎?她是全球頂尖的職業狙擊手,alpha分遣隊人質救援組的訓練教官。”
珀爾聽說過那位隊長的能為,她擅長處理棘手的人質危機,組織過大規模反恐行動,還能在核生化環境下作戰。執法單位不愿聘請她,因為她身上的軍隊意味太濃。她從前專職肅清三級以上的恐怖活動,由于多數情況下她只需要往敵人的腦袋上開兩槍,以至于現在高地女校得專門為她授課,每周一次,培養她使用手銬及尊重司法程序的習慣。a-girl,珀爾有些無奈地笑了,她們都這樣。
“說起來,伊頓都快要上學了。自從圖坦臣帶著她回來,我還沒去看過她。什么時候我去瞧瞧那姑娘,看你方便?!辩隊栕谲嚴镉行o聊,說著話從包里掏出一盒藍莓,搖得嘩啦嘩啦直響。皮皮科淺灰色的瞳孔收縮一下,站在了珀爾的膝蓋上,朝她伸爪子。
“什么時候都行,不過第一年我不想讓她住校?!?
“哦,怕她在學??薇亲訂??小愛哭鬼,生活老師會很頭疼的?!?
白馬蘭睨了珀爾一眼,不接受她無禮的指控。伊頓愛哭是很正常的,那孩子天生具有很強的感知能力,她兒童時期的語言體系不夠精密復雜,不能滿足她的需求。
“神經系統促使人類將內在感情寫在臉上,盡管理智偏向于掩飾內心活動,但伊頓對于人們面部表情的細微差異高度敏感。她的意識和覺知是種天賦,巨大的天賦蘊藏在過小的身軀中,這無疑是痛苦的,所以她才總是哭?!卑遵R蘭打了把方向,嘆道“我早跟你說了,我不是因為她小時候愛哭才將她送走的。”
事實恰恰相反,白馬蘭讓圖坦臣帶著伊頓離開高山半島,去邁凱納斯姐姐家暫住,是因為那段時間她這個當媽媽的很愛哭。
她不在的時候,伊頓黏著圖坦臣和德爾卡門,只要她出現,伊頓就會立刻伸出小手要她抱。這個孩子在身邊,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從花園到普利希宅邸有半小時的車程,伊頓在圖坦臣的懷里從頭哭到尾,‘媽媽、媽媽’地喊著,只要稍一從圖坦臣懷里掙脫,即刻就去拽她的頭發。白馬蘭拿伊頓沒辦法,她愛這個孩子,超過愛她此前生命中的一切,但她不能總抱著她,她有事兒要做。女兒需要她的擁抱,她卻騰不出手,連女兒這樣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只要一想到這兒,白馬蘭就要落淚了。
圖坦臣帶伊頓坐上游輪的那天,白馬蘭根本沒有露面,她怕這個孩子哭得太厲害,讓她于心不忍??珊髞硭l現,哪怕送走了伊頓,她也還是什么都做不了。伊頓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她,白馬蘭在辦公室坐下,覺得已經辛勤工作大半天,可以獎勵自己想一下伊頓,抬頭看表才發現時間只過去二十分鐘——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給圖坦臣發郵件,問‘在干嘛?’圖坦臣發來伊頓的照片,不僅沒有緩解她的分離焦慮,甚至還有加重的趨勢。
難道是她不會建立安全的依戀關系嗎?白馬蘭意志消沉,深感挫敗,垂頭喪氣地回家找媽媽。她疑心自己無法承擔母親的責任,她在想,有沒有可能伊頓不是個粘人的寶寶,問題會不會出在她身上?她是個沒有耐心的媽媽。
特拉什·普利希并沒有教她怎么帶孩子,只是說伊頓和她小時候非常像,總是在哭,無時無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