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松了口氣,今天也是在喜怒無常的影帝手下卑微求生的一天。
全劇組都要上綜藝,上至導演,下至陳長安,都十分激動。
一向不修邊幅一天到晚穿著休閑裝配涼拖四處亂晃的江有川頭一回在一起自己的形象,在試衣間里挑挑揀揀了半天:“影帝哥,你說我穿這身紅色的怎么樣?”
江柏青在看品牌方送來的服裝冊子,聞言抬眼,毫不留情道:“像是一只烤熟刷了辣椒醬的火雞。”
江有川萎靡了,五分鐘之后,又穿了一件藍色帶亮片的西裝走出來,不怕死地繼續問影帝:“這一身呢?”
“呵呵。”這一次,江柏青甚至連評價都懶得。
陳長安心地善良地勸說:“江導,你要是穿這一身上節目,我一定不和你同框,避免和你形成太過強烈的對比。”
“你就是嫌棄他丟人吧。”江柏青一句話戳穿陳長安的想法。
陳長安連連否認:“江老師,您不要這么說,這么說江導會更難過的。”
江有川一顆少男心碎了個完全,江柏青渾然不覺,甚至還招手叫陳長安過去。
“怎么啦江老師?”陳長安習慣性走過去。
“看看這幾套衣服,適合你。”陳長安指了指手中服裝冊的一角。
江柏青身邊沒椅子,陳長安只能蹲下來看,看著看著,他抬起頭,若有所察地對江柏青說:“江老師,我這樣蹲在您身邊,真的好像一頭狗哦。”
陳長安說這話時抬起頭,無辜地大張著兩只懵懂的眼,白白凈凈的臉上垂著幾縷發絲,黑與白交相輝映,美得令人心驚。
“確實像。”江柏青低低地笑出了聲,沙啞而有磁性,“喜歡哪一件,我給你拿來。”
他說得輕輕松松,像是在討論晚飯吃什么我給你帶一份一樣隨意。
陳長安耳朵有點癢,下意識抬起手揉了揉耳垂,繼續盯著服裝冊子看。
看了半天,他忽然抬起頭:“江老師,我自己能買衣服,不用您幫我物色。”
他差點就被江柏青繞進去了,參加綜藝的衣服,當然應該是他自己買,哪里能花江柏青的錢。
“你自己買,花的是不是鄭容與的錢?”江柏青也不著急,循循善誘地提醒陳長安,“你不是答應過我嗎?跟鄭容與早日劃清關系。”
陳長安還是覺得邏輯哪里有一些不對勁:“……但是您給我花錢——”
“——我樂意。”江柏青淡定自若,就像是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只要你不跟著鄭容與,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這話可以說是非常露骨的,從未有過的曖昧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橫陳,還沒來得及發散開,就聽到一道掐著嗓子的戲謔聲音:“嚶,‘只要你不跟著鄭容與,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江有川。”江柏青破天荒叫了江有川全名,“你是什么牌子的鸚鵡?”
“咳咳,我就是模仿一下,學習一下我們影帝為人處世的技巧。”江有川無辜道。
江柏青冷冷看著他:“學得挺好?”
“學得一般。”江有川謙虛低頭。
“很不幸的告訴你,就算你下次穿得跟路燈一樣出門,我也不會提醒你的。”
江有川可憐兮兮地問:“影帝哥,你這樣對待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痛的一般。”江柏青原話奉還。
“財神爺,你看影帝他欺負人!片場霸凌啊!”
陳長安強忍心酸,弱弱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是受害者。”
江柏青聽了這話,微微挑眉:“我欺負你了?”
“沒,沒有。”陳長安連忙搖頭。
“那是最好。”江柏青哼笑一聲,“快點挑,別讓我等太久,我耐心可沒那么好。”
陳長安哆嗦了一下,連忙隨手指了一個,然后眼睜睜看著影帝在那件衣服下面的方框里打了個勾,又在旁邊寫了個“2”。
陳長安迷惑了:“2”是什么意思?兩種顏色?兩個人來幫忙穿——總不能是兩套吧?
下一秒,他就聽見影帝干脆利落地說:“你和我穿一樣的,我叫造型師稍微把衣服改一改。”
“江老師!”陳長安今天受到的驚嚇有些過多了,“您到底想干什么?”
“咳。”江柏青不自在地轉過臉,低聲道,“你需要曝光度,所以我打算稍微帶一帶你。”
“‘炒cp’這三個字就這么燙嘴呀?”陳長安不可思議道,“您就不能直接把這三個字說出口?”
“沒有炒cp,只是帶熱度。”江柏青還在嘴硬,“演藝圈的事情,能叫炒cp嗎?”
還記得,就在兩個月前,某影帝信誓旦旦:我才不會和花瓶炒cp。
而現在,某影帝在炒cp問題上真香了,其他問題上反水還會遠?
一旁的江有川聽了,感覺自己已經預見了影帝嘴硬的結局。
他嘆息一聲,又在影帝死神般的目光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