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我不僅僅是為了賀先生,我還為了你;曾經梁修在賀先生面前做的那一切讓他愧疚自責了多年,一直無法放下;我不希望你再走他的路,有時候放過別人,就是放過自已。”
聊著聊著,忽然有人敲響了房門,說是賀南周醒了,正在找她。
王以沫連忙起身,慌張地就要走,唐醫生又叫住了她,語重心長地補充了一句,“王小姐,其實賀先生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壞,他但凡再壞一點,他就不會瘋,他會覺得曾經的一些理所當然。”
王以沫趕到病房外,正好碰到從病房里走出來的賀老爺子,興許是賀南周醒了,脫離了生命危險,他現在看起來平靜了很多。
就在王以沫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站在門口的老人還側身給她讓了個道。
只是冷冷地說了句,“我是挺后悔的,后悔當初為什么就替南周選擇了你。”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王以沫,他的孫子一定還和曾經一樣,意氣風發;絕對不是現在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萎靡不振。
還有幾個醫生護土正在病房里,見王以沫來了之后,有一個護土主動的給她說起了賀南周的情況。
說是搶救及時,她送來的過程中也保護得很好,情況并不算很糟糕,只要好好配合醫生治療,恢復下去,一切都會慢慢恢復的。
聽到這個消息后,王以沫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心里的石頭和肩上的擔子總算輕了許多。
醫生護土離開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賀南周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他醒了,但是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睛一直看著她。
王以沫坐在床邊,氣氛有些尷尬,她隨手拿過桌子上的蘋果開始默默地削了起來。
蘋果削到一半,“別做這種傻事了好嗎?”
賀南周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在王以沫看不見的被子下,那雙手攥緊了床單。
蘋果削完,王以沫其實并不想吃,抬眸就看見賀南周的眼睛,“要吃么?”
賀南周立即偏過頭,看向窗外,也在王以沫沒有看見的那一邊,有一行淚順著眼角落下,浸濕了枕頭。
“哎……”王以沫嘆息,將蘋果放在一旁,唐醫生說了,不要刺激他了,他很脆弱。
所以任何暗示性的話她都不可以說,她不能再給他任何壓力,搞得她現在都不知道該說點啥好。
“你不是找我么?找我過來干嘛?”
“是我找你。”
突然,房門打開,一個護土走了過來,開始給她更詳盡的匯報賀南周的病情。
賀南周傷在最隱私的部位,所以現在這個病情探討也著實讓王以沫覺得有些怪異。
護土說得倒是平靜又專業,可王以沫卻聽得直冒冷汗。
特別是在看到那一張張私處部位的照片時,她看也不好,不看也不好,只能強裝鎮定聽著護土一邊給她比劃,一邊給她說著病情。
一個瓶子又一個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她聽著護土給她說什么什么藥隔多久要涂一遍,哪個先哪個后,又什么什么東西要經常觀察,怎么觀察……
她聽得腦子嗡嗡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被塞滿了各種各樣的藥。
護土都準備走了。
“等等!!這么復雜,我怎么記得住啊?!而且這么重要的事我做不來的,你們不是有護土嗎?!為什么……”
護土為難地看了賀南周一眼。
王以沫瞬間懂了,轉頭就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矯情什么呢?!”
賀南周還是不說話。
“我又不是專業的,我萬一沒有做好……”
終于,“那也沒事。”
王以沫低罵,“神經病吧!”
護土悄悄點頭,他本來就是啊,這是神經科啊。
王以沫還想罵,又突然想到唐醫生剛說過的不要再刺激他了。
見王以沫那樣子,護土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王小姐,您也不要矯情了,送來的時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全貌不都看過了嗎?”
王以沫,“……”媽的,又想吐了。
護土看了看表,“你現在就要把那個白管兒的給他涂了,半個小時后涂紅管兒的,你不記得沒事,隨時問我,我也會提醒你。”
護土走了,病房里更尷尬了。
王以沫拿著燙手的山芋,坐到床邊,想著護土倒是說得沒錯,她都捧著那玩意兒坐了那么久的車,現在還矯情什么呢?
然而,就在她準備去掀被子的時候,卻發現被子被壓得死死地,怎么都拽不開。
“你干嘛呢?”
賀南周仍然看著窗外,“我剛才是說,不用涂,那也沒事。”
“賀大俠,你練的是賀氏掌法,不是葵花寶典。”
“……”
“都斷成兩截了還沒事兒呢?你現在是縫起來的,你要不好好恢復,我告訴你,以后尿尿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