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馳。
“賀老爺,您若傷害王小姐,最后受傷的還是我們少爺。”
賀老爺子不甘心,狠狠地把手掙脫出來,隨后反手就抽在了君馳的臉上。
君馳沒有擋,沒有躲,站在原地接受了他的耳光,臉上很快就顯現(xiàn)出了五指紅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輕輕擦掉,繼續(xù)保持剛才恭敬的姿勢。
賀老爺子自然不會因此消氣,再次回頭看向王以沫,還是想要對她動手,卻又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賀先生不能再受刺激了嗎?!他在恢復期,情緒特別敏感!”
唐醫(yī)生匆匆而來,走到他們面前,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但話語里的責備具有莫大的權威性。
賀老爺子冷哼一聲,“這個你得問她!!!”
唐醫(yī)生轉眼看向王以沫,嚴厲地詢問道,“所以王小姐請你告訴我,原本應該呆在醫(yī)院里接受治療的賀先生,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臥室?!”
“賀先生剛給我說過,他不會再打擾你,所以是你把他邀請過去的嗎?!”
問題雖然是在問王以沫,可心虛的卻是賀老爺子,沒等到王以沫回答,他伸手推開了他們,徑直往前走,“總之,如果我孫子有什么意外,你們誰都別想逃脫責任!!”
賀老爺走了,唐醫(yī)生對王以沫點了點頭,也連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君馳拿出紙巾遞到王以沫面前,“擦擦手吧。”
王以沫搖頭,坐下。
君馳就站在她的身邊,二人一言不發(fā),就這樣等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王以沫連忙起身上前查看,可賀老爺子一個眼神,周圍的保鏢們就把她給堵在了外面,不讓她靠近。
唐醫(yī)生倒是走了過來,對她說道,“王小姐,跟我來。”
來到曾經的治療室,二人依然對坐著,面前放著一杯溫水,安靜的治療室內有淺淡的香氣和舒緩的音樂。
一番沉默后,見王以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唐醫(yī)生才說道,“王小姐,好一點了嗎?”
王以沫點點頭。
“當時的情形很恐怖吧?”
王以沫緊緊抱著水杯,再次點了點頭。
“榮格曾說過,健康的人不會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受過折磨的人轉而折磨他人。”
“馬丁路德金還說過,暴力帶來的暫時的勝利,最終會帶來永恒的失敗。”
“賀先生從小就受著優(yōu)良的教育,以他的地位我實在無法想象他究竟受過什么樣的折磨,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你現(xiàn)在看他做得這一切,有什么想法嗎?”
是有的。
因為在賀南周身上發(fā)生的事,太熟悉了。
那曾是梁修帶給他的陰影和折磨;可是賀南周失憶了,關于她的一切賀南周都不記得,所以他不記得梁修和她發(fā)生過什么,在賀南周的記憶里,梁修還是那個為了“愛”為了他,而自殘的男人。
他也不會知道,梁修當時的做法就是為了折磨他。
他更不會知道,梁修可以痊愈,但他不行。
“唐醫(yī)生,賀南周……怎么樣了?他……還會好起來嗎?”
短暫的一段詢問,她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王小姐,你很害怕?”
王以沫點頭。
“為什么?”
王以沫想了想,又搖頭。
“你不希望他因為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對嗎?”
“你感覺很自責、很慚愧,因為沒有處理好這段關系,對嗎?”
王以沫閉上眼,深呼吸。
“王小姐,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說著,他拿出一份病歷遞到王以沫的面前,“你應該知道早在很久之前賀先生就已經患病了,但你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你看看……”
第227章 替他涂藥
王以沫看著那張病歷,病歷寫了很多字,雖然很多她看不懂,但日期清清楚楚。
看了一會兒后,她又疑惑地抬起頭,沒有明白唐醫(yī)生的意思。
唐醫(yī)生笑了笑,“賀先生在強奸你之前,就已經來我這里看過病了,他那個時候就患有很嚴重的雙相情感障礙,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以減刑?”
王以沫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畢竟因為精神疾病而減刑的案例很多。
唐醫(yī)生聽后搖頭笑了笑,“王小姐,他是賀南周啊,那個監(jiān)獄關不住他,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法官可以判定人有罪;網友也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罵他;但我身為心理醫(yī)生,我要做的不是審判他的靈魂。”
“我的精神病院里有變態(tài)連環(huán)殺手、有國際通緝犯、但誰都從我這里接不走他們,只要他們還病著,還是我的病人,還沒有痊愈,他們在我這里就不是罪犯,是病人。”
“王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他,只有理解了他,才是真正的寬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