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名字,丁樂新一下子坐直了,問道:“你說什么?!”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就蘇青啊,咱不是最煩他嘛,今天正好讓我遇上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讓朋友們提丁哥出出氣。”
丁樂新霍然起身,握著手機大步流星往外走。
身后的小男生跟著要出來,被丁樂新極其冷淡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電話那頭還在洋洋得意的話不斷傳過來:“丁哥,你放心,天黑巷子暗,就算蘇青報警,也查不出來的。”
“那小子,拽的二五八萬的,你放心,今天這一頓,肯定讓他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隔著手機,對面的人看不見丁樂新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還在喋喋不休:“哎呦,丁哥,你是沒看著,那孫子被打的”
丁樂新將嘈雜遠遠甩在身后,在寒風中,以從未有過的狠戾聲音說道:“魏邱,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別再插手我的事情,你他媽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第54章 寒假(六)
魏邱,丁樂新的同桌,奶茶店出主意的人,還是那天在醫用化學基礎課上罵蘇青被丁樂新警告了的人。
一團怒火在胸腔里面沖蕩,丁樂新現在只想把這個擅自做主的傻逼打死。
電話那頭的魏邱跟了丁樂新一學期,還是第一次聽到丁樂新叫自己的名字。
只是,丁樂新這反應怎么不對啊,自己替他出氣,他怎么聽著要發火一樣。
來不及多想,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丁樂新怒氣磅礴的咆哮:“你他媽的在哪打的人?”
魏邱的第六感告訴他搞砸了,不光搞砸了,還有可能惹了大麻煩。
當即變了語氣,小心翼翼地回道:“就校門口那條巷子。”
對面的丁樂新深吸了兩口氣,又問:“人呢?!”
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魏邱感覺一絲涼意竄上了脊背,結結巴巴回道:“他們打完就跑了,后面我聽著警車過去了,可能是警察帶走了”
下一秒,電話被人利落掛斷。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聲,魏邱直覺自己好像完了。
丁樂新沒有再回紙醉金迷的酒吧,直接打了車,去了校門口那條巷子。
顧昉走了之后,蘇青試探著動了動身子,不幸中的萬幸,身上雖然到處都疼痛,卻沒有骨折。
蘇青假期有兼職,要是骨折了,別說兼職,他這一個月什么都干不了了。
積攢了足夠的力氣,蘇青又嘗試著自己坐起來,這次花費的時間很久,等得蘇青坐起身,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動作間牽動肌肉的疼痛,蘇青全部都咬牙堅持住了。
坐了許久,等得身上有了點力氣,接到消息的警察也過來了。
一問一答,蘇青將自己看到的詳詳細細地告知警察,很快蘇青這邊的口供就錄完了。
送走警察,蘇青沒再耽擱,拖著笨拙沉痛的身子去辦理出院。
頂著醫生極不贊成的表情和言辭,蘇青辦完手續,一瘸一拐地打車回了學校。
慢吞吞回到宿舍才晌午,蘇青沒什么胃口,拖著沉重疲憊的身體一頭扎在床上睡了過去。
丁樂新從昨晚到現在,緊趕慢趕,到了現在才知道蘇青回了宿舍。
一打開宿舍門,丁樂新就聞見了濃重的藥味兒。
下一瞬放輕腳步,進了宿舍,看見蘇青的床鋪上鼓著包,蘇青正在睡覺。
丁樂新跳了一晚上的心漸漸恢復正常。
站在寂靜的宿舍,丁樂新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干什么。
從昨晚接到魏邱的電話,他就不正常。
先是就那么穿著單衣,在冬夜里愣頭愣腦地回了那條已經空無一人的巷子,而后又找人,調監控,趕到醫院時被告知蘇青已經出院,最后又像沒腦子一樣,緊跟著人回了宿舍。
他到底在做什么,蘇青是死對頭,是他恨不得在首都大學消失的人。
現在這樣,丁樂新應該仰天狂笑,可是實際上呢,這是在做什么?
丁樂新不明白自己,就像不明白那些不斷在腦海里閃現的畫面和思緒一樣。
或許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從昨晚到現在,或者是更早的時候,從小樹林那場爭端,事情就失去了控制。
為了回到正軌,他做了許多事情,甚至追求了小男生,讓人成為自己的男朋友。
可是,這些都沒有用,全部都是無用功。
一次比一次劇烈的心跳,都在告訴丁樂新一個他不愿意承認的事實。
——他其實,是喜歡上了蘇青。
所有的裝模做樣都只是欲蓋彌彰罷了。
到了現在,丁樂新再也不能自己騙自己了。
這個事實,讓丁樂新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脊骨,失了所有的張揚桀驁。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蘇青才有了動作。
睡得渾渾噩噩,蘇青迷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