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打成那樣,哪個警察敢不送醫院。
深重的痛感,讓蘇青掙扎著掀開了眼皮。
入目是刺眼的燈光,蘇青甫一睜眼,就又被這太過強烈的光亮擊得閉了眼睛。
下一瞬,耳邊響起細碎的聲音,有人靠近,燈光被調暗。
強烈的皮肉之痛讓蘇青沒有了往常的機敏,到了現在,蘇青才意識到身邊有人。
側過頭一看,入目的不是警察,也不是醫護人員,而是蘇青不想看見的人之一
——顧昉。
蘇青心中泛起淡淡的嘲意,這些人,每次都是扎堆出現,還真是陰魂不散。
蘇青今天實在沒精神懟顧昉,當即轉過頭,又閉上了眼睛。
顧昉站在蘇青床側,微微俯身,仔細觀察著蘇青的表情,見人閉上了眼睛,立即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稍等,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說完,顧昉抬手去按床頭的呼叫鈴,卻被蘇青虛弱又冷淡的聲音阻止:“不用,我只是不想看見你。”
顧昉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僵在了那里。
他早就看見了蘇青剛剛一閃而過的厭惡,只是沒想到,哪怕到了這種孤立無援的境地,蘇青依舊討厭自己的出現。
像是為自己辯解一般,顧昉收回手,蒼白又無措地說道:“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接電話的是警察,說你在警車上,需要送醫院。”
“又說找不到其他聯系人,所以我才來的。”
“我我不是有意讓你不開心的。”
顧昉解釋了自己不是有意出現在蘇青面前,只是蘇青卻不領情,看都不看顧昉一眼,說道:“那現在滾吧。”
顧昉心里一滯,泛上些難以言喻的酸澀,說道:“你身邊沒人,需要照顧,我”
顧家的大公子,當作掌權人培養的顧昉,何時這么低聲下氣,偏偏蘇青軟硬不吃。
蘇青冷聲說道:“那也用不著你。”
沉默半晌,顧昉轉移話題,問道:“那你記得昨晚打你的是什么人嗎?”
蘇青依舊不領情:“和你有什么關系。”
顧昉張口:“我——”
蘇青:“顧昉,我很累,你要是識相,那就閉嘴走人。”
顧昉:“”
看著蘇青蒼白的面色和渾身的傷痕,顧昉不想再讓他更加生氣,躊躇了半天,終于在蘇青越來越不耐煩的神情里拎著自己的外套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請護工過來,又想著催催警局那邊盡快出結果。
人還沒走到門口,身后突然傳來了蘇青的聲音:“等一下。”
顧昉像是驟然得到了雨露,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意,快步走到病床邊,問道:“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嗎?”
“你說,我聽著。”
蘇青對顧昉的臉色視而不見,直白地說道:“手機收款碼打開,轉你醫藥費。”
顧昉表情驟然僵硬,他以為蘇青是需要自己了,沒想到他是要算的這么清楚。
忍著心中的怒氣,顧昉咬牙問道:“蘇青,你一定要這樣嗎?!”
顧昉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蘇青為什么,就這么厭惡自己。
蘇青直視著顧昉,平靜說道:“我早說過,你們顧家的一絲一毫,我都不想沾染。”
“因為,我嫌惡心。”
昨晚蘇青昏過去,被警車帶往醫院的同一時刻。
京市最奢靡的酒吧,也是京市最大的銷金窟,狂歡才剛剛開始。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丁樂新手里端著一杯剛調好的酒,身邊坐著他剛交了沒幾天的男朋友。
明明往日最喜歡的消遣方式,今天卻總有些神思不屬。
就連身邊的人都看出來了丁樂新的走神,調笑著問道:“怎么著丁少,是酒不合口味啊還是美人不夠熱情,今兒怎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一邊同一個圈子的人跟著應和:“就是,丁少,要不是你美人在懷,我都懷疑你這副模樣是失戀了。”
丁樂新游離的神色,在聽到某個字眼的時候,頓了一下,而后嗤笑一聲,說道:“都他媽的放什么屁,酒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還失戀,老子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就擱這坐著,失哪門子的戀。”
身邊的小男生沒進過這種地方,局促不安,聽著他們的對話也只是挪了挪屁股,挨丁樂新更近一點。
丁樂新的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丁樂新不太想接。
身邊的小男友也跟著看過來,問道:“丁哥,不接嗎?”
丁樂新猶豫了一下,在電話掛斷之前接了起來。
“喂,丁哥,是我啊。”
丁樂新往后靠在沙發上,懶洋洋應了一聲:“嗯。”
電話那頭的人帶著莫名的激動,語調急促地邀功:“今天可有天大的好事。”
上次課堂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