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越傳越離譜,波及范圍越來越廣,臨床醫學專業25級3班有很多人都遭受了無端的猜測和揣度,這種惡意像黑霧一樣,將這個還不是很熟悉的班級牢牢籠罩了起來。
三天后,表白墻又爆出了更具體的信息——勞改犯的兒子自詡高冷男神,卻是個不念親情的白眼狼,且這個人被教官多次懲罰。
這樣的信息一出來,簡直就是在指名道姓地說蘇青就是這個人——高冷男神,雖然蘇青沒有這樣自封,但是他和何存幻不愛說話是事實,他已經很多次聽到有人在背后說他高冷了。
至于不念親情的白眼狼,這一點倒是無從得知,但是最后一點簡直太過明顯,這段時間,唯有蘇青被多次懲罰。
一下子,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打量蘇青,就連其他班級的新生也在軍訓間隙偷偷看一眼蘇青,再自以為隱秘地和周圍人小聲議論。
勞改犯,這個詞代表著犯罪,他們是少年人,還從未接觸過社會的黑暗面,所以一下子都被吸引了目光。
現在正是休息時間,所有人都坐在地上休息。
何存幻從周圍人似有若無的聲音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轉頭看了一眼蘇青,低聲問道:“他們說的,對你有影響嗎?”
即便是這樣炎熱的天氣,何存幻也臉不紅氣不喘,說話的聲音依舊低沉冷冽,像是烈陽下的一縷清風,讓人倍感清爽。
蘇青也側了一下腦袋,低聲說道:“沒有關系。”
頓了一下,蘇青又問:“你不問問是不是我嗎?”
何存幻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蘇青,說道:“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蘇青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一下手里的礦泉水瓶,回答:“——嗯,和我保持距離?畢竟這聽著不像個好人。”
何存幻微微垂眸,看著手里的礦泉水,說道:“是不是好人又怎么樣。”
明明應該是問句,偏偏何存幻將它說得無關緊要,淡然無波,更像是一句陳述句。
蘇青微微有了點笑意,轉過頭沒再說話。
大學里,沒有朋友無關緊要,但是如果有一個能相處得來的朋友,那大概也會很有趣。
晚上回了宿舍,蘇青洗完澡后照舊在書桌前坐下看書。
后洗完澡的陳述從浴室里出來,踢踏著拖鞋,抱著洗完的衣服去陽臺晾曬,等得忙完后,陳述在蘇青背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蘇青,他們說的人是不是你啊?”
蘇青回頭,看著陳述,平靜問道:“怎么說?”
陳述已經很多天沒和他們說過話了。
陳述囁喏兩聲:“我看他們分析得挺有道理,班里很多人都說像是你。”
蘇青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我又怎么樣呢?”
那一瞬間,陳述的眼睛里泛出點奇異的光彩,他用輕松的語氣說道:“沒關系,是就是吧,反正我們都是室友,我會照顧你的。”
蘇青笑了笑,轉過身去,沒再說話。
這種舉動,在陳述眼里,就是蘇青的默認,他心里松快一點。
晚一點的時候,丁樂新動靜很大地回來了,一進門就喊道:“喲,聽說我們宿舍還有個勞改犯的兒子呢?”
“嘖嘖嘖,父母都是勞改犯,也不知道兒子是個什么貨色?”
“說不準將來也會是個勞改犯呢,你說是不是啊,蘇青?”
蘇青回頭,看著洋洋得意的丁樂新,說道:“是啊,所以你最好少惹我這個勞改犯預備役。”
丁樂新笑得囂張,帶著惡意,說道:“喲,還狂呢,蘇青,你個勞改犯的兒子,你狂什么呢?”
“你信不信,我能向學院打申請,讓你滾出這個宿舍?”
蘇青微微一笑,一挑眉頭,看著丁樂新不說話。
丁樂新繼續用夸張的語氣在那里說:“哎呀,勞改犯的兒子,以后誰還敢和你做朋友啊,你這種白眼狼,萬一背后使點手段,那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蘇青,都這樣了,你就別狂了,只要我想,別說這個宿舍,你連這個學校都待不下去。”
蘇青看著丁樂新趾高氣揚地說完,才說:“有沒有朋友,對我來說不重要。”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其實真的很不想和無關緊要的人說話,還得多謝你,讓他們離我遠一點。”
“勞改犯的兒子?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
聽到這話,丁樂新的臉色僵了一瞬,很快又反應過來,死鴨子嘴硬,他就不信,蘇青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他有的是辦法搞死蘇青。
第20章 軍訓(五)
蘇青看著丁樂新成竹在胸的表情,于無人處露出了一點兒笑意,時機就要到了,剛剛的這把柴火,他已經添進去了,希望丁樂新不要讓他失望。
又過了兩天,原本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勞改犯事件還沒有落下帷幕,新的爆點又來了。
——臨床醫學專業新一級大一3班勞改犯的兒子是個同性戀,和同宿舍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