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做完,順勢坐在了地上,他沒有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只是拿起自己的水瓶,仰著頭緩緩地喝了幾口水。
喉結(jié)滾動,莫名有些色氣的畫面讓很多人不自覺移開了目光。
休息時間還沒有結(jié)束,活動繼續(xù)。
丁樂新沒有為難到蘇青,便將目光落在了蘇青身邊的何存幻身上,他們幾個人的小團(tuán)體眼神一對,壞心思便串聯(lián)了起來,下一刻,他們又起哄起了何存幻。
這下,不光那幾個男生起哄,就連班里的女生們也神色激動,都跟著吆喝兩聲,她們實在是對蘇青和何存幻很好奇,只是他們兩個太過高冷,一直沒有機(jī)會接近,這下有現(xiàn)成的機(jī)會更了解一點,當(dāng)然樂見其成。
就算何存幻不表演才藝,用那低沉的宛若玉石相撞的聲音唱首歌,對她們來說也是一種享受了。
何存幻面色淡然,起身之后,站在那里比教官還高一點,聲音淡漠,平靜說道:“報告教官,我也沒有才藝。”
此話一出,臨床醫(yī)學(xué)25級3班靜默一瞬,面色都有些凝滯。
按照之前的慣例,沒有才藝唱軍歌,可是剛剛蘇青沒有才藝才被罰了五十個俯臥撐,現(xiàn)在叫起來的何存幻看著比蘇青更像個刺頭兒,那要怎么處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在教官、蘇青和何存幻身上來回流轉(zhuǎn)。
教官也愣了一下,而后冷了臉色,說道:“既然這樣,你看著人高馬大的,也來五十個俯臥撐吧。”
何存幻沒有異議,和剛才的蘇青一樣,利落俯身,雙手撐地,臉不紅氣不喘地做完了五十個,起身之后,不發(fā)一言,坐在了蘇青旁邊。
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沒有人再起哄,教官有點下不來臺,目光轉(zhuǎn)了一圈,自己點了看起來最老實的陳述。
陳述山里的娃娃,能讀書出來已經(jīng)是鳳毛麟角了,哪里會什么才藝,當(dāng)下也只能漲紅著臉,報告說自己沒有才藝。
氣氛更加尷尬了。
前前后后的三人,還都是一個宿舍的,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和教官作對。
教官的臉都黑了,語氣也更加不好:“那你也做五十個俯臥撐。”
陳述是農(nóng)村的孩子,讀書之余,家里大大小小的農(nóng)活都要上手干,身上有的是力氣。
盡管如此,到了最后十來個,陳述也做得有點困難了,氣喘吁吁地做完,差一點趴在地上,還是被旁邊的同學(xué)拽起來的。
陳述坐下后,目光和蘇青何存幻的目光在空中對上,下一秒,陳述喘著氣移開了目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只是,莫名不想讓蘇青和何存幻看見他這么狼狽的一面。
接下來幾分鐘,教官沒有再叫人起來表演才藝,也沒有人再起哄提問,于是教官只能組織著全班一起唱了一首軍歌。
中場休息開始得輕輕松松,結(jié)束得不尷不尬。
第19章 軍訓(xùn)(四)
后面幾天,丁樂新小動作不斷,蘇青又被教官逮住罰了好幾次,蘇青全都默不作聲地忍了下來。
就連丁樂新在宿舍里搞得那些小動作,蘇青也都忍了下來。
蘇青這副做小伏低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是一個任人揉搓的軟包子,丁樂新的得意也一日勝過一日,覺得蘇青是怕了自己,剛開學(xué)的蘇青是沒見識到社會險惡,才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日子平平穩(wěn)穩(wěn)往下走,唯有一件事——陳述離開了他們,開始獨(dú)自行動。
這本來沒什么關(guān)系,人和人的交往本就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只是他們散的理由很荒謬。
那天在餐廳飯桌上,三人才吃完快餐,陳述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說道:“蘇青,何存幻,你們不用遷就我。”
蘇青與何存幻當(dāng)時都愣了一下,陳述接著說道:“你們遷就我會讓我覺得很有壓力。”
蘇青感到好笑,問道:“我們做什么就遷就你了?”
陳述看了看蘇青,又看了看何存幻,一鼓作氣,說道:“我知道我家里窮,但是你們不用陪我天天吃快餐。”
蘇青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陳述的自卑敏感在作祟,于是他說:“誰說這是遷就你了,軍訓(xùn)這么累,快餐不用等出餐,是最方便的,而且快餐選擇多味道也還行,我們老吃這個有什么奇怪的。”
“再說了,我一窮二白的,你從哪看出來我就是個不窮的了?”
解釋了,也說明白了,但是自那天開始,陳述還是不再和他們一起。
蘇青也不強(qiáng)求,自卑敏感的人,任何一個小動作一點話語都能扯住他們的心緒,書中的蘇青不正是如此,這種情況,多說無益。
軍訓(xùn)接近末尾的時候,學(xué)校表白墻上爆出一件大事——醫(yī)學(xué)院臨床醫(yī)學(xué)專業(yè)25級3班新生里面有人的父母是勞改犯。
人,對于八卦有天生的好奇心,說到底是內(nèi)心窺私欲的體現(xiàn)。
這則消息,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湖面,霎時間泛起了陣陣漣漪。
沒過多久,消息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