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青轉念一想,再危險,也就是開學前這兩個月,將就一下也行。
抱著這樣的想法,蘇青跟著王中介走近了危樓,結果令蘇青詫異的是,王中介并沒有上樓,而是帶著蘇青往下走。
在一處地下室門前,王中介打開了斑駁的鐵門,里面腐朽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立刻就能窒息。
蘇青:“”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無語是真實的寫照。
王中介用鑰匙轉了幾圈,打開老舊的小鐵門,抬手揮了揮空氣,回頭側開身子,對著身后的蘇青說道:“小弟,你看這間屋子怎么樣?”
蘇青順著王中介讓開的身子看過去,小小一間地下室,幾平米大小,里面放了一張單人的鐵床,頭頂吊著一個慘亮的燈泡。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甚至四周墻壁上的白灰都掉的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磚塊。
蘇青看了看,別說廁所了,就連手機信號都微弱地像是那將死之人的心電圖,時有時無。
蘇青:“”
王中介不愧是中介,興致勃勃地介紹了起來:“小弟你看,這屋子雖說不大,但是你一個人住也算是綽綽有余了,里面床也有,你搬床被褥進來就能住”
“房東也好說話,押一付三,一個月一千塊,押金五百,電費一塊錢一度,這里距離市里也近”
一個月一千塊,蘇青在市里稍遠一點的地方都能找人合租正經的居民樓了,還跑這犄角旮旯干什么。
電費一塊錢一度,怎么不去搶劫啊,當他是無知的小孩兒呢,居民用電五毛錢一度。
蘇青深吸一口氣,說道:“王大哥,還有沒有其他合適的房子?”
王中介被打斷,有點不高興,看著面前涉世未深的少年人,擺起了臉色,說道:“小弟啊,不是我說,這房子就很好了,你預算有限,又是短租,又著急入住,就這房子,我都是找了很久才得到的房源,你這小孩子,還看不上,我告訴你,想租房子的人多了去了,你現在不要,保不齊一會兒就被其他人租走了。”
換做其他小孩子,聽見他這樣說,立馬就會擺出笑臉當場租下,王中介胸有成竹,他對付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屁孩有足夠的手段。
蘇青微微一笑,說道:“王大哥一定是你們公司最優秀的中介吧?”
王中介哼笑一聲,不無得意:“那是,我告訴你,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情,小弟,大哥和你說,這房子就最適合你了,你聽大哥的,干脆利落點,租了得了,大哥是個實誠人,又不會坑你。”
蘇青:“我就知道王大哥是個厲害的中介,不然怎么連這種老鼠洞都要租出去。”
王中介一噎,說道:“你這孩子,說話怎么有點難聽,這怎么就叫老鼠洞了——”
蘇青穩定發揮:“王大哥,你這拎著我進來,我還當進監獄了呢,再說了,人監獄好歹還有個天窗能透透光透透氣,你這連個出氣孔都沒有,不是老鼠洞是什么。”
蘇青:“知道的知道我租房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直接要下地獄了呢,不過也說不準,就這房子,我要是住進來了,說不定還真的就下地獄見我太奶了。”
“王大哥你可真是個實誠人,直接一步到位,讓我到達人生末尾,少受幾十年苦。”
王中介:“”沉默轉移。
原來不是所有的學生娃子都是傻白甜。
蘇青再接再厲:“這一個窗戶都沒有,又是地下室,可能是想憋死人,還有這滿屋子霉菌,也有可能是想毒死人。”
王中介扯著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怎么會呢。”
蘇青抱著手,又打量一圈,說道:“王大哥,你說要是這屋子成了兇宅,你還能租出去嗎?不過我覺得能,王大哥這么厲害的中介,黑的能說成白的,紅的都能說成綠的,一張嘴皮子上下碰一碰,說不定還真就能碰上個死耗子呢。”
王中介臉色變幻,十分好看:“你這小小年紀,說話也太難聽了吧。”
蘇青微笑著反問:“難道不是王中介先辦事難看的嗎?”
王中介索性不擺笑臉了,直言道:“哼,小屁孩,就你那點錢,也就只能租個老鼠洞了,你出去問問,還有哪個中介愿意搭理你,也就我不嫌棄你,還為你費點心思,你要是知道感恩,就利索地點頭得了。”
蘇青回答:“我倒是想點頭,奈何我太奶在頭頂拽著我不讓我點啊。”
王中介被蘇青這語氣搞得背后陰森森的,下意識在蘇青腦袋上看了看。
蘇青接著說道:“不光我太奶拽著我,我太姥還看著你呢。”
王中介霎時間感覺背后涼颼颼,問道:“你不想租就不租,胡說八道什么?!”
蘇青又是微微一笑,說道:“慢走不送。”
王中介白跑一趟不說,還感覺自己身上沾上了臟東西,只想趕快離開,走之前回頭:“呸,小子,算我倒霉,以后別讓我再看見你。”
蘇青站在慘白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