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寶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下江齊霄失去意識會很危險,他努力跟江齊霄講很多話,讓他保持清醒。
他講小時候一起發生過的那些事情,講共同認識的人,路心寶還給他分享了自己出國遇到的那些有趣故事。
喋喋不休的路心寶讓江齊霄好像回到了過去,卻是他第一次耐心地聽路心寶繪聲繪色地講故事。
江齊霄早就明白這有多珍貴,珍貴到他此時此刻熱淚盈眶。
“江齊霄?!甭沸膶氝€很擔心地問道,“你說我們兩個到時候被救出去會不會被拍照上新聞,我覺得有點尷尬怎么辦?”
路心寶最后又溫聲認真地道:
“江齊霄,你總是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還每天做那些嚇人的噩夢。很謝謝你這次來救我,我已經不恨你啦,你也嘗試放下吧!這樣你會快樂很多?!?
他們一起被困在這個狹窄不能動彈的空間,路心寶終于聽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嘈雜人聲,知道是搜救隊來了。
路心寶艱難地動了下手指,嘗試發出一些動靜,再用干裂的喉嚨喊道:“救命!”
被挖出來的時候,路心寶許久未見光的眼睛只感覺到一種刺痛,痛得他馬上閉上了眼睛,還要用手臂擋住光線。
他很快被戴上眼罩搬上擔架,路心寶感覺到濕熱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他這一世還是特意去了一趟北城,把小強找回來養在了家里。
這熟悉的觸感讓路心寶猜舔他手指安撫他的是一只小狗,應該是發現他跟江齊霄的搜救犬。
感受到了這久違的安全感,路心寶終于放松下來了所有戒備,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路心寶剛從病房醒過來,人還沒有緩過神,就被一直守在床邊等著他蘇醒的徐琴一把摟緊了懷里。
徐琴看到新聞那一刻就立馬跟路建國訂了機票飛過來,還捐了很多錢為了更快的搜尋,好幾晚沒有休息,一直硬撐到路心寶被救出來的消息時才暈過去。
她一邊哭,一邊不停地:“心寶你真的要嚇死媽媽了!我看到新聞的時候真的腿軟了!媽媽沒有你該怎么辦!還好你沒有事情!”
“媽媽?!甭沸膶氁簿o緊抱住她,抱歉地道,“我沒事了,不要哭了?!?
等徐琴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路心寶立馬問道:“江齊霄呢,是他救的我,他沒有事情吧?”
路建國剛好帶著助理從門外走了進來,說起變動還有這一個,原本在這個時間線改成為路建國助理的沈祈安也不在。
路心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讀大學的時候偷偷用零用錢找人去資助了患病的沈祈安爺爺,才造成的這些偏差。
路建國說道:“我讓人也給他換了單人病房,他還沒有醒來。等他醒過來,我就第一時間帶你去道謝?!?
第三天的時候,路心寶終于聽到了江齊霄醒過來從icu轉到了單人病房的消息。
他被江齊霄保護得很好,除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不太方便活動,掛了兩天葡萄糖就沒有了大礙。
路心寶連忙趕去了江齊霄的病房,他剛想要走進去,卻被門口江齊霄的助理攔住,面色抱歉地說道:“先生剛醒過來,他說想要自己安靜休息?!?
路心寶在醫院里住了一個禮拜,他每一天都會去找江齊霄一次,但每一次江齊霄的助理都會被江齊霄的助理用第一天的借口攔住。
他想或許有可能是江齊霄跟他在地震期間的那些對話,讓江齊霄也開始想試著釋懷
路心寶在醫院待了一個禮拜,等到了最后實在沒辦法要離開這里回法國繼續籌備畫展的時候,都沒有成功見到江齊霄。
離開之前,他又一次去找了江齊霄,卻還是被拒之門外。
路心寶遞給了助理一封信:“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然后說一聲謝謝。”
助理確認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叩響病房門,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病房里一片狼藉,椅子摔倒在地上,連床頭柜上的座機都被砸在了地上,尤其是原本完完整整的鏡子,被砸成四分五裂地碎在地上,唯獨路心寶這幾天送來的水果好端端地被擺放在桌子上。
江齊霄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他消瘦了許多,臉上的傷口已經被縫合,但是不可避免地還是留下了一道很長的傷疤,能修復得怎么樣只能看后期的努力。
他現在習慣性地會側著臉,盡可能地去遮掩臉上的傷疤。
可是比起傷疤更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左手臂,手肘以下的衣管空空如也。
他失去了自己的左臂。
江齊霄臉頰也瘦削了許多,他抬起眸問助理道:“他走了嗎?”
“走了,路先生讓我轉告您謝謝,還讓我把這封信轉交給您?!?
助理低下頭把信遞過去,他的眼神流露出幾分憐憫,一個好好的天之驕子竟然因為這種話意外變成了殘疾。
江齊霄接過了信,他忽然冷冰冰地問道:“你在可憐我嗎?”
助理一下子慌神起來:“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