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宇宙之外的世界嗎?”
他忘了自己的回答,卻忘不了對方的眼睛。
熠熠金瞳仿佛突破了天空的限制,看向了更遙遠的地方,看到了普通人類感知不到的存在。
格蘭威特卻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黑澤,你為什么選擇組織。”
“因為這是最適合我的地方。”
他以為對方會拿出好人那一套惡心說辭勸人放棄,卻沒想到對方只是沉默了一瞬。
“這樣嗎……那挺好的。”
兩人的談話就這樣不了了之。
后來,組織的支援姍姍來遲,他們順利脫離完成任務。
而這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聽到格蘭威特的消息,直到某一天,他從貝爾摩德口中得到了對方被敵對幫派的臥底埋伏,受了重傷現在在治療的消息,那時候他已經成為了組織內外赫赫有名的琴酒。
當時的琴酒還沒養成捉老鼠、殺臥底的愛好,但任務剛好發到他手里,他也便超常發揮了一次。
沒過多久,得到了對方轉身進了實驗室的消息,因為那一身異于常人的恢復能力。
琴酒暗自可惜了一段時間,畢竟真進了組織才發現即便是代號成員廢物還是占據了大多數,像格蘭威特那般實力強勁的人只有一個。
也許是boss也覺得不該這樣埋沒人才,格蘭威特并沒有在里面待多久就出來了,只是上一位搭檔因為是臥底剛被干掉,格蘭威特再次陷入了空窗期。
而boss不知出于什么考慮,大手一揮,將兩個實力強勁的人組成了一隊。
琴酒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了格蘭威特。
過去這些年沒有在格蘭威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依舊是喜歡蹲在某個地方打著游戲等著搭檔把他撿回去。
格蘭威特看到他的時候還怔住了幾秒,也許在哪個記憶角落里搜索他的存在。
如果問到格蘭威特估計他也要大喊冤枉了吧,畢竟當年那個桀驁不馴的小崽子現在比他還高半個頭,人種基因優勢在琴酒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兩人搭檔的過程沒有什么好說的,無非就是王牌加王牌變成了一點五個王牌的效果。
琴酒依舊十分嫌棄格蘭威特莫名其妙的習慣,遇上事件就往上湊的本能以及仿佛什么都落不進他眼底的漫不經心。
格蘭威特依舊不明白哪個點又惹琴酒生氣了,為什么又生氣了,怎么還在生氣……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發現,也許是格蘭威特再也不會于深夜抬頭望向漫無盡頭的夜空,不知道是不是放棄那些妄想。
也許是他終于發現了對方的非人感,即使格蘭威特活得再像一個人類。
一個被種群丟棄,找不到歸所、失去記憶的無知野獸。
不過這些對于琴酒來說并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東西,只要對方沒有背叛的念頭。
在兩人持續了長達一年多的不尊重不理解勉強妥協的組隊任務過程中,即便任務完成率是驚人的百分之百,boss總算是意識到想要利益最大化,更應該拆開這個隊伍,讓他們挑選更合適的隊友。
于是在又一次漫長的尋找磨合中,琴酒找到了伏特加,而格蘭威特擁有了曼哈頓。
真可笑,最不像人的非人始終如一地遵循著人類社會的規則,比組織里的任何人都活得像一個正常人類,卻從未有一刻真正的融入人群。
也正是這一份非人感,才編織出這份對于他來說都岌岌可危的信任。
他到底是沒有因為這個看不順眼的玩意重新折騰一遍自己,默許般接過讓底層成員重新采買送過來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琴酒頂著上方控訴的視線將煙灰彈進桌旁拉開一個口子的可樂罐里,語氣恢復平靜地說:“朗姆最近很看重她。”
“嗯,但那是我剛開才喝了兩口的可樂。”格蘭威特非常不滿。
“……”
琴酒額角崩起青筋,抽了一口煙強壓鎮定地冷聲威脅,“你再說這些無意義的廢話,我就把你一屋子的游戲全給燒了,給那個瘋女人當助燃劑。”
不得不說,這招十分有用,硬控了格蘭威特五秒之久,琴酒竟然能想到這么狠的招數,看來那個準代號成員對他的打擊確實很大。
他不情愿地問:“她為什么這么被看重?”
“她用過那個藥,并且留有一定的理智。”話是這么說,但看著琴酒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模樣,估計對方也瘋的差不多了。
“身體素質顯著提升,恢復能力大幅度增強。”
這么說格蘭威特明白了,一個上好的實驗樣本,觀察對象。
出于某種心態,他姑且問了一句:“你就對這些不心動?”
琴酒咬著煙嗤笑一聲,甚至懶得回答這愚蠢的問題。
也是,他向來不信任外物,和除他自己以外的人類,格蘭威特欣慰地想,這樣還可以少處理一個。
“有一個任務。”琴酒切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