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伴在司沅左右。
直到第三日,本該在南郡的沈知樾去而復返,來了宮中。
虞聽晚見到他時,他正倚在殿外的圓柱子上出神,眉眼沒有焦距地眺望著遠方,手中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掌心輕拍。
直到后面傳來侍女跪拜聲,他才回頭,看向走過來的虞聽晚。
“沈大人。”她停在一步之外,目光平靜地看向他。
沈知樾直起身,看了她幾秒。
未直接說來見她的目的,而是先道:
“今日外面天熱,寧舒方便允我進去說話嗎?”
虞聽晚頷首,“自然,沈大人請。”
二人來到殿內,若錦奉上溫茶,便站在了虞聽晚身后。
坐在對面的沈知樾看了眼若錦,沒說什么,目光隨之落在虞聽晚身上,未有任何鋪墊,直接開門見山道: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寧舒還想離開皇宮嗎?”
虞聽晚眼底驚起詫異。
纖細指尖摩挲茶盞的動作一頓。
她不由抬眼,目光定格在沈知樾面容上。
他亦在看她,只是臉上沒有半分以往吊兒郎當的神色。
她心神動了動,眼底攢聚的墨色微斂。
“想。”她未猶豫,“但是,沈大人應該清楚,我離不開。”
沈知樾手中扇骨抵了下桌案。
“這個我清楚,寧舒,我可以幫你離開。”
虞聽晚沒急著應,而是反問:
“沈大人和太子殿下情誼深厚,更是彼此交心的知己,大人為何幫我?”
沈知樾是謝臨珩最好的朋友,他若是愿意相助,她離開皇宮的成功幾率會大很多,
只是,他為何要幫她?
待謝臨珩回來,若是發現她逃了,謝臨珩和沈知樾之間,免不了起爭執。
他笑了笑,面色坦然,“臨珩確實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也正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想幫你離開。”
他唇畔淡笑斂去,輕垂了垂眼,又道:
“寧舒,很多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臨珩生性偏執,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將你牢牢護在身邊,你就能陪伴在他身側一生一世,可他忘了,他權勢再大,也掌控不了世間的生死。”
“寧舒,我不想看著你步泠妃娘娘的后塵,你也不該,步泠妃娘娘的后塵。”
曾經那個明媚驕矜、被帝后捧在心尖上的寧舒公主,不該被困在這宮墻之內,郁郁而終。
“而且——”他輕嘆著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管你信不信,他確實,愛你至深。”
“寧舒,若是你將來有個什么閃失,他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抬眼看向她,“我既是在幫你,也是在幫他,若是將來,你們可以解開心結,兩情相悅,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若是不能,那就天涯各一方。也好過繼續困在一起,彼此相互折磨。”
第157章 沈知樾助虞聽晚離宮
這段時間,虞聽晚的變化,沈知樾看在眼里。
她現在純粹是在靠著司沅活下去。
可若是,將來司沅故去了呢?
若是這個唯一的牽絆不在了,她還能繼續在深宮之中撐下去嗎?
是,謝臨珩身為儲君,能力、身份、地位、樣貌皆是樣樣頂尖。
這樣的男子,最受世間女子青睞,也最容易,讓人動心。
但這種前提,是沒有任何前仇舊恨與恩怨糾纏的情況下。
而現在謝臨珩和虞聽晚這種,虞聽晚像個禁臠一樣被困在深宮,長期處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她真的能喜歡上謝臨珩嗎?
或者,換句話說,就算真能喜歡上他,日日處在被逼得喘不上氣、想要逃離的執念中,就算生了情愫,她自己能意識到嗎?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對于現在來說,他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冷靜些時日,才是最好的選擇。
自從泠妃重病,又在太醫口中得知虞聽晚這段時日的身體情況后,沈知樾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幫虞聽晚離開皇宮。
若是要離開,又該如何在謝臨珩的眼皮子底下將他的太子妃送出宮。
直到,這次南郡的動亂,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殿中安靜幾許,虞聽晚問:
“宮中到處是東宮的眼線,沈大人想如何幫我離開?”
沈知樾沒急著回答,看了她幾秒,先問了句:“若是我沒猜錯,陛下也想讓你離開吧?”
虞聽晚點頭。
沈知樾臉上的神色松緩兩分,“那就好辦了,寧舒,我有法子幫你出宮,但你需要再等我幾日。”
“宮門附近全是東宮的心腹與效命于儲君的御軍,我需要在臨珩那里拿塊令牌過來,才能順利過宮門那一關。”
虞聽晚有些放不下心。
她擔心,她離開后,她身邊這些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