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親會兒,抱會兒。”
明明說的是親和抱,可沒過多久,就變了味。
外面月色靜靜流淌,傾灑在靜謐安然的地面上,如同覆上一層薄紗。
寢殿中旖旎暖色越發濃郁。
透著半開的窗子偷偷溜出。
不知過去多久,虞聽晚額角浸滿細密的汗珠。
謝臨珩吻過她眉眼,殿中動靜靜下來。
就在虞聽晚受不住,昏昏欲睡時,耳邊倏然聽到他說:
“這次離宮,是東陵邊境南郡起了動亂,孤率軍平亂。”
他深沉看著她,口吻中,說不清是什么情愫。
“寧舒,你那么恨我,希不希望,我死在戰場上,再也回不來?”
虞聽晚腦海中睡意被他這幾句話強行驅散開。
她緩緩睜開眼,去看他。
兩人視線相對。
殿中燭火昏暗。
但足以看清彼此的神情。
明明在說生死攸關的大事,可他的表情,卻格外隨意。
就仿佛,討論的,是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他唯一執拗的,便是要她一個答案。
想不想他死在戰場上的答案。
“若是這次我死在戰場,就再也沒有人糾纏你,囚禁你了。”
“晚晚。”他挑起她肩頭的一縷發絲,纏繞在指尖,眸卻黑沉如墨,直直注視著她,“你希望,我死在外面嗎?”
第156章 你希望,我活著回來嗎?
兩人對視良久。
空氣中靜的,都能聽到燭火輕微的爆破聲。
他今日反常得很有耐心。
靜靜等著答案。
好一會兒,她看著他說:
“謝臨珩,你是東陵的儲君,更是東陵未來的九五之尊,你身上,背負著的,是全東陵無數黎民的命運與希望,你自然要活著回來。”
他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
“這是其他人的。寧舒,你呢?”
“你希望,我活著回來嗎?”
他心里清楚,他不該問。
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控制不住這種強烈的念頭。
或許是她今天太乖。
或許是不得已要分開這么長時間,他無法繼續親自守著她。
只不過,話問出了口。
他卻沒了勇氣,聽她的答案。
在廝殺戰場上,讓北境敵寇都聞風喪膽不寒而栗的東陵儲君,卻在這么一個小小的問題上,喪失了聽她答案的勇氣。
他吻住她唇。
堵住她即將出口的答案。
嗓音又暗又澀。
扣著她指腹的手指無聲發緊。
“不用說了。”
“我不想聽了。”
他將她壓在懷里吻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只能攀附著他,靠在他懷里喘息。
心底那種說不出的戾氣與冷肆才被壓下去一點。
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不知出自何種心思,對她強調:
“晚晚,大婚之前,我定會回來。”
“你在宮中,乖乖等我。”
“等我來娶你。”
“這一次,我們的婚期不會再后延。”
虞聽晚沒說話,但也沒推開他。
任由他緊緊地抱著。
天一點點亮起來。
他無聲睜開眼,低頭看向懷里剛睡著一會兒的女子。
辰時初,他緩緩放開她。
將動作放到最低,起身穿衣。
可盡管如此,在他束好腰封時,她仍是醒了過來。
鮫紗帳沒有遮嚴。
有條小縫。
見里面薄毯微微動著,謝臨珩撩開鮫紗帳,朝她看去。
床榻上的女子由于這一晚睡得太少,此刻睡眼惺忪,眼底困倦明顯。
他坐在床邊。
虞聽晚渾身酸痛,從上到下的骨頭都似被人強行拆開又重新裝回去,實在提不上力氣,起不來身。
就這么側躺著,臉頰貼著藤枕,半抬著睡眼看他一下。
他勾了勾唇,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發絲。
嗓音不自覺溫柔:“乖乖等著我,晚晚。”
她應了聲。
但因為沒睡醒,是強撐著精神,嗓音軟軟糯糯的,像極了曾經,他們親密無間的那段時間。
她會以真性情,對他撒嬌,對他嗔怪,像只沒骨頭的嬌貓兒似的掛在他身上。
謝臨珩唇角弧度增大。
他俯下身,眷戀地吻了吻她的唇。
嗓音很低很低,若是虞聽晚這會兒細聽,很輕易的,就能聽出他尾音深處,幾乎沒有半分安全感。
“記住你答應我的。”
“寧舒,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