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掙扎之前,他扣住她后頸。
迫使她抬頭看他。
他眸黑得看不見瞳,一字一頓的對她說:
“別再說這種話,寧舒,你記住了,現在的東宮,未來的后宮,除了你,再也不會有旁人。”
“孤不會碰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你也別再想著,整日為我納妾選妃?!?
她迎著他的視線,兩人對視片刻。
虞聽晚身體不適,腦袋外面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防護罩,她沒心情跟他吵,也沒心力跟他吵。
“不早了,歇息吧。”
她扯開他手臂,往床邊走。
在碰到鮫紗帳的那一瞬間,她指尖頓了下,解釋了一句:
“我從沒想過為你納妾選妃,謝臨珩,你貴為儲君,又是東陵未來的君主,儲君的妃嬪,是你和禮部的事,我不會干預這種事?!?
這句話,有兩層含義。
其一,是向他解釋,她從未有過幫他納妾選妃的念頭,這不是她該做的事,她也不會做。
其二,若是將來,他真的納妾選妃,也無需同她說,更無需過問她的意見,不管他有多少妃嬪,不管這宮中將來有多少女人,都與她沒什么關系。
謝臨珩心深如海,怎會聽不懂她這話中的意思。
他眉眼暗了些。
但最后,什么都沒說。
只抱著她上了榻。
她身體沒好,他不會做什么。
只是將她抱在懷里,緊緊擁著她。
虞聽晚眼睫輕顫。
她沒再掙扎,也自知掙扎不過,索性便也不再白費力氣。
這幾日,司沅跟她說了幾回,日后擇機離開的事,只是,皇宮中處處是東宮的眼線,僅憑她和她母妃,勢單力薄,如何能與謝臨珩抗衡。
所謂逃離,不過是異想天開。
這一個多月下來,虞聽晚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心力大不如賜婚之前。
對于逃離的念頭,就像被什么東西強行摁下去了一樣,無形中,削弱不少。
她不是不想離開,也不是放棄掙扎,甘心被人掌控一輩子。
只是在多次碰壁與失敗之后,她漸漸認清了現實——她根本,無力和謝臨珩抗衡。
她身后,有太多軟肋。
她不敢賭,更賭不起。
有時,渾渾噩噩間,她也會想,若是將來真的有了孩子,那孩子身上,有著她們虞家一半的血脈,是不是也算她這個前朝公主,唯一能為她們虞家做的事了?
接下來的兩天。
謝臨珩像是一朝吃錯了藥。
除了上朝,其他時間,全賴在她的陽淮殿。
哪怕是批閱奏折,也是在她寢殿。
有時她白日在床上睡覺,他便讓人將奏折抱到寢殿的桌案上,一邊看著她,一邊批閱。
到了晚上,則是同榻而眠。
他倒也不多做什么,只是抱著她入睡,偶爾將她壓在懷里親一會兒,別的再無其他。
虞聽晚阻攔不了他來陽淮殿,也不再費勁去攔,他愿意待著就待,她只需盡快養好身體。
直到第三天,她風寒大好,用過早膳便急著去霽芳宮。
謝臨珩看著她的身影。
在她起身離開前,忽而將她抱在了懷里。
他抱著很緊,仿佛一松手,她就跑了似的。
“謝臨珩?”
他沉默片刻,才開口,“接下來幾天,朝中會比較忙,寧舒,你若是愿意,可以來東宮找我。”
他似乎非要得到她的應允才甘心。
虞聽晚被他纏得沒轍,只能順著他的話應下。
得到想聽的答案,他沒再多纏她,很快松開了手。
幾天沒來,司沅的情況,已經比前幾日更好一些。
精神也比之前兩日好了不少。
但依舊需要臥床。
不宜多動。
中宮沒了皇后,也少了那位時不時將后宮攪得天翻地覆的固安公主,宮中倒是越發清靜起來。
虞聽晚日日陪在司沅身邊,甚少再回陽淮殿。
謝臨珩倒是真的越來越忙。
朝中重臣和兵部的幾位大臣這幾日常常進出勤政殿,一待便是半晌才離開。
沈知樾也是日日進宮,只不過近日臉上不再如從前那般懶散隨性,反而多出幾分慎重和凝肅。
虞聽晚再次見到謝臨珩,已是五天之后。
這天她正陪著司沅用晚膳,殿外侍女突然進來稟報,說太子殿下讓她去東宮。
突兀聽到這句,她放下茶盞,看向傳話的侍女,“現在過去?”
侍女點頭,“是的,公主,墨九大人正在殿外等著?!?
虞聽晚起身。
離開前,不忘囑咐司沅按時喝藥。
在她轉身走時,司沅喊住她。
“晚晚。”
虞聽晚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