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謝臨珩重新執(zhí)筆,拿起一份新的奏折,不欲再多說。
謝清月站在原地停了會兒。
最后只能轉身離開。
走出東宮大殿。
外面溫暖熾熱的陽光灑在身上。
她停住腳步。
伸出手,去接溫熱的陽光。
眼前閃過幾分回憶……
她確實,嫉妒虞聽晚。
嫉妒她有一個愛她寵她的父皇。
嫉妒她有滿身才華,是整個京城的白月光。
嫉妒她容貌絕色,不管在哪里,都能輕易引得別人的喜愛。
嫉妒她什么都不做,就能讓當初陌上人如玉的少年郎為之傾心,并和她定下了婚約。
太多太多了。
虞聽晚身上,有太多謝清月夢寐以求卻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閃光點。
她嫉妒得發(fā)瘋。
嫉妒到恨不得虞聽晚在這個世上消失。
她有的,虞聽晚生來就有。
她沒有的,虞聽晚也有。
可笑的是,她沒有的那些,哪怕身份轉變,哪怕她如今成了當今皇朝名正言順的公主,她仍舊沒有。
而虞聽晚,哪怕成了受制于人的籠中鳥,曾經(jīng)擁有的那些,仍舊是什么都沒有失去。
更甚至,自己的父兄,現(xiàn)在全都袒護她,偏向她,偏向那個沒有任何血緣、稱得上陌生人的前朝公主。
她又怎么不嫉妒,怎能不恨。
—
陽淮殿。
若錦將幾匹華貴的布料送到虞聽晚面前。
“公主,這是太子殿下讓人送過來的,說讓您選一個。”
虞聽晚坐在窗前的矮榻上。
出神地瞧著窗外。
聽著若錦的話,她動了動眼。
連那些布料的樣式都沒仔細看,就落下一句:
“隨便選一個就行了。”
若錦沉默,瞅著這些布料:“還是用彩繡嗎?”
說罷,她還苦口婆心地勸道:
“公主,既然決定在陛下賜婚之前哄著太子殿下,您就要稍微用點心。”
“您現(xiàn)在用的心越多,日后賜下婚事離宮時就會越順利。”
這種關頭,避其鋒芒,順應其意,才是正確之舉。
虞聽晚頓了頓。
在那些布料上一一掃過。
最后指尖在停在一個地方。
“用香云紗吧。”
若錦想了想,很快點頭。
香云紗,被譽為絲綢界的‘軟黃金’。
材質最為上乘,比彩繡更能體現(xiàn)佩戴者的身份地位,給太子殿下最是恰當。
當天下午。
虞聽晚用香云紗剛剛剪裁出香囊的輪廓,謝臨珩就來了陽淮殿。
和以往一樣,他一進來,就讓殿內侍奉的宮女全部出去。
歲歡和若錦在原地遲疑一剎。
虞聽晚偏眸,遞給她們一個眼神。
二人才轉身出去。
謝臨珩在她對面落座,挑起她剛剪裁出來的香囊輪廓。
指腹在料子上點了點。
“香云紗?”
他抬眸看她,“怎么不用彩繡?”
虞聽晚不動聲色回:“彩繡不比香云紗高貴,只適合世家子弟,皇兄身為皇室儲君,兩相比較之下,香云紗更符合身份。”
謝臨珩唇角噙笑,把玩著手中的布料。
須臾,他又問:
“想好用什么圖案了嗎?”
這個問題……
虞聽晚沒怎么思忖,便將問題反拋給了他:
“皇兄喜歡什么圖案?”
他將布料放下,正色看她:
“當初你送給宋今硯的香囊,上面的圖案是怎么想出來的?”
第41章 他把他的名字,冠在了她畫像的右下角
“……”虞聽晚:“隨便想的。”
謝臨珩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嗓音清冽。
“那就再隨便想一個。”
虞聽晚:“……”
她正想隨口說個梅花,話音都涌到了舌尖,耳邊又傳來他一句:
“我這個,要比他那個更精細。”
虞聽晚咽下了口中這兩個字。
好一會兒,她想出一種還算不那么隨便的樣式。
“白玉蘭可以嗎?”
她將布料折成香囊的樣子,在正面中央位置圈了圈。
“在這個地方,繡一株白玉蘭,四周邊角以日月山水點綴,以此來彰顯身份,如何?”
白玉蘭……
謝臨珩聽著她講述的圖案。
說實話,和宋今硯那個相比,簡單了不是一點半點。
于是,他問:
“還有別的嗎?”
虞聽晚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