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接過簪子,指腹輕輕撫過桃花花瓣,眸色柔軟帶笑,“很好看,我很喜歡。”
宋今硯一直繃著的神色終于徹底松下來。
今天在來曇昭寺之前,說實話,他心里是忐忑的,怕她不愿意再嫁他。
直到現在,所有忐忑才全部消失。
外面都是禁衛軍,宋今硯清楚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他掩飾住心底的渴求,走之前,對她說:
“我想向公主討一件東西。”
“你說。”
“公主能否為我繡一枚香囊?今日過后,在當今圣上同意賜婚之前,我們怕是很難再見面,我想留一個香囊,作為念想。”
虞聽晚想著,既然是即將成婚的關系,贈予一個香囊,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沒猶豫,直接應了下來。
“好,做好之后,我讓時鳶帶給你。”
—
寺廟大殿外。
皇后身邊的一個近侍急匆匆走過來,皺著眉、不動聲色地對她搖了搖頭。
皇后冷冷甩袖。
壓著聲音訓斥:“真是廢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除不掉!”
近侍有些委屈,不禁辯解:
“太子殿下派了太多的禁衛軍,人多眼雜,我們實在不好找機會下手……”
等好不容易避開那些禁衛軍,卻又找不到寧舒公主了。
皇后又怎么會聽這些理由,“還敢狡辯?!一群廢物東西!”
謝清月看著這些侍衛空手而歸,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心里到底是失望還是松一口氣。
很快到了回宮的時辰。
虞聽晚坦然自若的迎著一眾禁衛軍的視線,從大殿西側緩緩走來。
大殿正前方,皇后臉色陰沉沉的,在她走近后,質問:
“公主方才去哪了?”
虞聽晚說:“初次來曇昭寺,不認得路,透氣時拐了幾個彎迷路了,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皇后冷哼一聲。
她已經懶得去分辨這話中的真假。
這次出宮,本意就是想除去虞聽晚,現在目的沒達成,還白白折騰一場。
再加上這么多隨侍,回宮的途中想找機會下手更是難如登天。
她這會兒煩躁得厲害,連表面情緒都有些繃不住,強行壓住心中的不滿。
掃視過眾人,衣袖一甩,率先往外走:“回宮!”
—
回去的路上,虞聽晚的心情,比來時輕松了很多。
距離出宮的計劃,已經算是完成了一小半。
接下來,只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重新賜下成婚旨意便算是大功告成。
一路上,馬車外的聲音,從寂靜到喧鬧、再到回歸安靜。
傍晚,踏著天邊的夕陽光輝,裝潢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去宮門。
車轱轆碾在青石路上,回蕩著沉悶的響聲。
像極了虞聽晚這會兒的心態。
之前的輕松一掃而空。
只剩說不出的沉重。
她撩開一側的簾子,看著這些集所有權勢于一體的富麗堂皇的宮殿,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個巨大的石頭,沉甸甸的,讓人覺得窒息。
旁邊的歲歡見她出神,小腔出聲。
“公主?”
虞聽晚沒回頭,依舊看著外面。
盞盞精致的宮燈掛在宮道兩旁。
隨時為即將來臨的夜晚驅逐黑暗。
“你看這些宮殿,像不像四四方方的囚籠?”
歲歡張了張嘴,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合適。
虞聽晚手肘搭在窗棱上,簾子半掀開,任由外面還帶著涼意的風吹進來。
她又問,仿佛困惑不解:
“就這樣一個注定一生孤寡的地方,你說天底下為什么那么多人,爭破了腦袋往這里面鉆?”
歲歡靠過來一些,手指輕輕搭上虞聽晚的手腕。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皇宮就像一個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里面的人想出去,向來如此。”
話音落,為了安慰自家主子。
她又說:
“不過沒關系,公主,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駙馬和公主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全新生活而努力,很快,您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
……
來到中宮時,天色已經不早。
舟車勞頓一路,皇后體力不濟,什么都沒說,下了馬車就回了自己宮殿。
謝清月在中宮門口停了停,回過身,眸色復雜地看了幾眼虞聽晚,也回了自己的住所。
虞聽晚轉身,吩咐歲歡:
“走吧,回陽淮殿。”
剛進皇宮城門的時候,歲歡整個人蔫噠噠的,沒什么精神。
這會兒接近陽淮殿,倒是又滿血復活。
興致勃勃地對虞聽晚念著回到陽淮殿之后的安排。
什么各種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