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墨九抱著一摞畫像過來。
見他不在里面伺候,反而在外面偷懶,墨九往殿內掃了兩眼,壓低聲音,湊近墨十:
“你皮癢了?跑出來干什么?”
墨十翻了個白眼,“里面根本沒有我能干的活,我在那兒礙什么事。”
“做下屬的,要有點眼力勁兒。”
“現在不主動出來,等著待會殿下將我攆出來?”
莫名在他話中聽出幾分幽怨的墨九:“……?”
他再次往殿中看了眼。
只不過由于角度原因,看不到里面的全貌。
墨九抱著懷里那摞畫像,若有所思。
很快,他有了頭緒:“是不是寧舒公主在里面?”
墨十驚訝抬眼,“喲?誰告訴你的?”
這次翻白眼的,變成了墨九。
他甚至都懶得解釋。
踢了一腳墨十,就示意他跟著自己進去。
“別在外面杵著了。”
“剛才殿下不需要你伺候,待會就不一定了。”
他懷里送來的這些畫像,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皇后那邊催的又急,他只能將這些害人的玩意兒抱來東宮。
進來側殿,墨九看了眼回信的太子殿下和垂頭研墨的寧舒公主,
深吸了一口氣,慢動作上前。
將那些畫像遞了過去。
“殿下,這是皇后讓人送來的各世家貴女的畫像,說讓您……”
謝臨珩掀起眼皮。
泛著冷意的眼神,往那些畫像上一斜。
墨九聲音毫無預兆地一抖。
覺得自己的小命也開始斜了。
最后硬著頭皮,才顫著尾音將下半句說出:
“——讓您挑幾個喜歡的出來。”
這幾個字說完,殿中倏而一靜。
只剩下虞聽晚研墨的輕微聲響。
站在墨九旁邊的墨十,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幾句坑人的損友。
趁著謝臨珩這會兒沒心思注意他,悄摸摸的往后挪了兩步,遠離了‘危險’中心。
同時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捻著。
試圖抵抗殿中無形中森冷下來的氣息。
第10章 東宮要有太子妃了?
墨九不敢再看主子的神色。
手中這些畫像,比燙手山芋還燙人。
貼著桌邊,把畫像推到了案桌一角。
側殿的桌案不比謝臨珩處理公務專用的桌案那么大。
這些畫像一放上去,占據了近一半的位置。
甚至幾張畫像的邊角,都蹭到了硯臺。
虞聽晚目光無意識地落在那些畫像上。
注意到她的視線,謝臨珩放下手中的筆,身體往后一撐,靠著椅背,薄唇斂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手指往畫像上一抬,問虞聽晚:
“皇妹喜歡哪個?”
“?”虞聽晚看向他。
由于摸不清這位皇兄的心思,虞聽晚斟酌半晌,才說:
“皇后娘娘為皇兄物色的太子妃人選,自然個個都是討人歡心的。”
謝臨珩眼底已經沒有半分笑意。
可唇角還依舊勾著。
“那按皇妹這么說,都迎進東宮?”
“……”虞聽晚手中研墨的動作停下。
認真想了想,緩緩點頭。
“若是皇兄喜歡,并無不可。”
雖然當初她父皇為了她母后虛置后宮十多年,但不代表,謝臨珩將來的后宮,也沒有其他妃嬪。
自古以來,帝王家,三宮六院才是常態。
一旁的墨九和墨十把頭垂得低低的。
主打一個——眼觀鼻、鼻觀心。
把自己當成可有可無的空氣。
能降低一點存在感是一點。
謝臨珩垂下眼皮。
眼底無聲浸出的神色被盡數遮去。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在虞聽晚狐疑看過來時,不知怎的,說了句:
“寧舒有沒有想過,若是東宮娶了太子妃,皇兄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護著你了。”
虞聽晚沉默下來。
殿內的氣氛變得怪異。
只是下一秒,虞聽晚的聲音就響起:
“萬事都沒有皇兄的婚事重要。”
謝臨珩眸色凝了一瞬。
眼底漆黑晦暗,薄薄的一層平靜之下,深處早已如浪潮翻滾。
他屈指點了點桌面。
以一種很突兀的方式,將話題一轉——
“前兩天母后也提及了寧舒的婚事。”他抬起頭,視線如有實質般落在她身上。
“皇妹有擇婿的打算嗎?”
虞聽晚:“暫時沒有。”
暫時?
哪怕虞聽晚對謝臨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