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一聲“滾”字,天邊雷電撕破夜空,猶如在窗邊炸開一般,閃電照進屋內,壓著原本黑暗的光,照在薄天賜臉上,僅存的血色絲絲褪盡。
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驅趕,讓薄天賜楞在原地。
還從沒有人讓自己滾!
“看你這病懨懨的身體,可別死我面前了!”薄夜寒冷嗤。
“你……!”
薄天賜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呼吸更急促了。
“趕緊滾遠點!”
薄夜寒一擺手,那副冷漠的姿態,讓人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被凍住了。
霎時,薄天賜的心臟仿佛碎了一地。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在帝都這片地界上,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講過話。
自尊讓他僅是站在這里一秒鐘,都覺得盡是煎熬、屈辱。
他像個失敗者,落荒而逃,盡顯狼狽。
走廊里
薄天賜靠在灰暗的墻壁上,用手抓著心臟,大口大口的喘氣。
額頭豆大的汗珠開始往外冒,整個身體輕微的顫栗。
太屈辱了!
薄夜寒,你真的是找死!
薄天賜靠著墻壁緩了半晌,這才覺得呼吸輕微順暢,而后,他整理衣服,邁步朝外走去。
溫潤世家公子的溫潤褪去后,剩余的,滿是陰暗扭曲。
薄天賜走后,薄夜寒關了燈,又重新躺回床上。
在這個小房間里,伴著大雨入睡,竟格外的安寧。
深夜里
薄夜寒“咯咯”惡笑兩聲:“薄天賜,好好讓這顆懷疑的種子在心里生根發芽吧。”
——
另一邊
帝都某普通居民樓里
一個貼滿了鋼鐵俠,蜘蛛俠等各種大英雄海報的房間內。
一個人突然從床上驚醒。
轟——
的一聲,一個雷劈下來,那人捂著腦袋。
“我該死啊,我真該死啊。”
“約架哥”滿臉痛苦,內心的悔意在這一刻到達了巔峰。
而后,他就再也睡不著了。
——
薄氏·翰白玉宮
雨點子滴落水泥地板上,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其砸穿一般。
薄天賜失魂落魄的推開門。
門內,一聲驚呼傳來:“天賜,你這是去哪兒了?”那人上下打量一眼,擰眉道:“怎么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太狼狽了。
昂貴的西裝褲腿上,泥點子都快攀上膝蓋了。
薄天賜定了定神:“星辰,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
來人是沈星辰,沈家的獨苗苗,跟薄天賜是至交好友。
“我擔心你呀。”
沈星辰原本想給他一錘的,可看到薄天賜慘白的唇,想到了什么,中途改道,拍了拍薄天賜的肩膀。
薄天賜有病,這事沒多少人知道。
除了他家里人外,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原本小時候就控制的很好了,這么多年都沒有發作過,可看薄天賜這這副模樣,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沒事。”薄天賜搖了搖頭。
沈星辰擰眉:“趕緊去洗漱一下吧,我在外面等你。”
這么久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么一會兒功夫了。
薄天賜點了點頭。
他現在實在太狼狽了,再者,沈星辰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沒必要客氣了。
十幾分鐘后,薄天賜沖洗完,換了身真絲睡衣。
貴氣重新聚攏,攀爬繞身,這讓他又重新變回了那個高貴無比的薄天賜。
出來后,沈星辰示意一旁的家庭醫生道:“給他看看吧。”
“是,沈少爺。”
家庭醫生過后,薄天賜任由醫生擺弄。
剛才在萬客來小旅館內,自己的狀態確實不太對勁兒。
很快,醫生檢查完,沈星辰就道:“怎么樣了,醫生?”
“還好,沒什么太大問題,薄大少,您今后切記,萬不可情緒波動。”
“嗯。”薄天賜點頭。
醫生退下后,沈星辰坐過來。
“天賜,你今晚到底去哪兒了?我忙了一天,剛歇下來就聽到薄家出了這檔子事,緊趕慢趕跑過來,卻被告知你已經出去了。”
“星辰,你難道不覺得今日薄家出的事,很丑?很骯臟嗎?”
薄天賜幽幽道。
沈星辰眉頭一皺:“伯父伯母是長輩,兩家又是世交,這種事,我不好過多的評判。”
薄天賜又幽幽道:“你在明知道這一切的情況下,還把我當成是朋友?”
“天賜?”
沈星辰蹭——的一下站起來!
“薄天賜!你把我當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