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就好像是遭受不住打擊,受不了薄夜寒說的話,那些話仿佛有些千斤重量一般,壓的他有些腿軟。
薄天賜的唇色更慘白了。
整張臉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再加上面上的那抹慘白,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陰森的詭異感。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
喉結滾動了兩下,手扶著身后的墻壁,重新站穩,提起了一口氣道。
“你胡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挑撥離間!我告訴你!我們一家人團結一致,是你這種小丑插不進來。
哈哈哈!你無非就是嫉妒我,你嫉妒我得到的這一切!
薄夜寒,別像個瘋狗一樣,任憑自己的猜測就開始胡言亂語,你這樣,只會讓我可憐你,得了臆想的可憐蟲罷了!”
薄天賜厲聲出口!
但不知怎么的,明明很有氣勢的一番反駁的話,被他說出來,就變了味,總有那種強撐著的感覺在其中。
尤其,話中帶著的幾分急促。
像是急于反駁,便開始一股腦的將話都急切的抖摟出來。
這樣一來,非但沒有任何氣勢,反而讓人覺得他弱了下去。
氣息一紊亂,氣勢上都弱了一大截。
薄夜寒愉悅的笑了。
唇角微勾,一貫冰冷,猶如萬年冰塊一樣,不顯露表情的臉,出現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急了。
薄天賜——急了。
薄夜寒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一手抬起微彎,手肘拄在座椅靠背上,另一只手伸展開來,放置于桌上。
整個人大開,以窗外大雨為背景,看起來,猶如一幅動態畫一般。
引人臣服。
其實,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有不同種。
身為帝都頂級豪門,薄震霆盡管是個人渣,但是,他的愛已經足夠拿的出手了。
之前自己查過柳若若的身世。
很普通,普通到了極點,她能夠得到薄震霆,能讓薄震霆這么多年了,對她一如既往,連外面的女人看都沒看一眼,甚至不惜拋下利益,鋌而走險設計了蘇家大小姐。
這就足以說明,薄震霆對柳若若是真愛了。
而薄震霆對于薄天賜,那更是好的讓人心驚,一切頂級資源的傾斜,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天賜,天賜,聽聽這個悅耳,滿意到極致的名字。
他和最愛的女人,祈求上天恩賜而來的孩子,怎么不算愛呢?
可惜呀。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個人從小就知道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愛,卻在某一天得知,這個愛有些微的缺失,有些微的瑕疵,這讓他怎么受得了呢?
如果在此之前,薄天賜當然不會想那么多。
可在今天,就在剛才,薄天賜見識到了另外一種義無反顧,即便“幫”了仇人,也要替自己母親正名的事件,薄天賜就會無限遐想了。
在自己的對比之下,薄震霆柳若若以及他的蛇鼠一窩,就會顯得很骯臟,齷齪。
瞧瞧自己,即便是明知道說出這一切,仇人的兒子就會名正言順成為繼承人。
可自己仍舊堅定的做了。
自己對于權勢的輕視,對于情感的重視,讓薄天賜內心動蕩。
這跟他們的暗地里密謀,對權勢,對名聲的維護,是多么明顯的對比呀。
對比之下,真是相形見絀!
而這——就是自己今晚的目的!
在薄天賜心中埋下一顆種子,讓他們狗咬狗,日后,薄震霆他們對自己的每一次妥協,都會讓薄天賜抓狂!
都會讓薄天賜覺得,薄震霆就是個權力至上,親情讓路的東西。
然而薄夜寒的唇勾的更深了,這一家子,就會由內而外的發爛,散開!
狗咬狗?
多美妙呀,多具有觀賞性的場面吶。
薄天賜的臉色更慘白了,尤其是他說完后,薄夜寒沒有說一個字,一句話。
這種感覺,讓他不爽到了極點。
薄天賜只能咬牙,重重的吐出一句話。
“薄夜寒!無論你打的是什么主意,都不會如愿的!如果你識趣一點,就趁早離開滾蛋,我還能留你一命!”
但很顯然,薄天賜這種威脅在薄夜寒看來,不痛不癢。
他譏笑:“你留我一命?你多大本事呀?一個‘繼子’罷了!”
他又在薄天賜心口上捅了一刀!
“我不是!”薄天賜怒了,厲聲反駁。
或許是被氣的狠了,他身子都略微的帶著一點顫抖,一手要扶著身后的墻,才能勉強維持住挺直的脊背。
“怎么?”薄夜寒上下掃視了他一眼:“你當了他十來年的繼子,別人也說了十來年,今天就受不了了?”
薄夜寒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刺一樣,扎在薄天賜心頭。
讓他整個人內心極度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