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明顯非常愉快, 笑意始終沒有消失:“是嗎?那你給我下什么蠱了?”
“你必須永遠都只喜歡我一個人。”云禮這般說完, 又松開手指,俯身輕輕親吻, 含糊表白,“因為我就只愛你。”
明明剛剛瘋狂地放縱過,結果唇舌相觸又成烈火燎原。柔軟的舌尖相互舔吮,酥麻便順著脊梁全身蔓延。
少年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手指溫柔而不知死活地撫過結實的胸肌。
混亂之間,他便猛然被翻身壓倒在床上。
云禮慫慫地哀求:“不行了,都、都兩回了……唔……”
推脫的話終究是融化在熱吻之中。
仍舊無法習慣的感覺無比強烈,微微張大的美麗眼眸再也盛不住水光。
失控的淚又淌了下來。
清幽的山每逢傍晚都會有輕薄的霧氣,被喚作夕嵐。
太陽光芒最紅時,霧便成了粉的,像是夢境中才有景象。
云禮趴于換洗干凈的大床邊,很認真地在平板上鼓搗服裝的靈感拼貼。
可能真是換了環境的關系,躲在小小的苗寨里,他的想法和在東港有了很大不同。
正沉浸時,忽傳來開門聲響。
這里的食物有些重口,是程酌親自做了粥和青菜端回房間。
明明已經很熟悉彼此,可發生關系之后,云禮心中又泛起微妙的羞澀。
他盯著程酌把托盤放在旁邊,舀起粥來喂自己,才忽然說:“桑雀哥哥告訴我,你以前根本不會做飯。”
程酌理所當然地反問:“不會還不能學嗎?”
云禮默默把粥含住,是熟悉的味道。
程酌瞧過來的目光滿是溫柔,而那溫柔之中,又多了幾分露骨的興味。
云禮對視過去,又問:“如果我不喜歡男的,你也會照顧我讀完大學嗎?”
“也許吧,”程酌微笑,“都把我說得這么高尚了,我也不好否認。”
高尚是個相當有距離的詞匯,但他的確三觀極正,不止在感情方面,對待生活中的任何選擇,云禮都不曾在程酌身上感受過狹隘愚蠢的東西。
像這樣的男人,的確是萬中無一吧?
所以盡管程酌的朋友一個賽一個難搞,在他面前卻都友好得體。
我也想變成如程酌般的存在……
云禮的思緒飄飄忽忽。
“已經三月了,”程酌忽提起正事,“如果你想今年就考設計學院試試,得開始報名準備了。又或者感覺時間太緊,再多準備一年也好。”
聽到這話,云禮不由瞇起大眼睛:來的路上還勸我從容點,忽然提這個……
果然,程酌又問:“看好學校了嗎?”
“東港美院吧,”云禮邊吃邊說,“不過專業夠嗆能過。”
程酌安靜地繼續喂他。
云禮眨眼:“怎么啦?不好嗎?”
程酌很直接:“紐約時裝學院更適合你,你英語基礎不錯,至于作品集和推薦信可以想辦法。”
……
“是我媽跟你說的嗎?”云禮有點郁悶,“大嘴巴。”
程酌沒多解釋,只道:“不要做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不要讓自己有后悔的機會。”
“可那樣就要分開至少四年!陳聿深哥哥肯定不想你離開易迅吧?”云禮不喜歡這個話題,“難道你不怕我變心嗎?”
到底誰怕誰變心?
程酌笑而不語。
云禮小表情特別擰巴,繼續慢慢吞著他勺子里的蘆筍。
“如果會變心,那和環境也沒太大關系,花花世界哪里都有,”程酌態度相當誠懇,“別為了這種理由放棄真正想要的東西,理想值得盡全力去追求。”
云禮輕聲表達:“可總得有取舍。”
程酌淡笑:“是,但感情不是取舍而來的結果。”
盡管這一年經歷過很多事情,云禮仍未完全參透關于愛的命題,他追問:“哥哥,那你覺得什么樣的感情才是好的,自然而然地契合嗎?”
“契合……聽起來好像彼此都殘缺,”程酌回答的毫不猶豫,“可我覺得兩個完整的人所能確定的感情最珍貴,在只有思想、經濟、閱歷和感受上都獨立,才算拿到親密關系真正的入場券。”
云禮認真思考過很久,最后點點頭:“你說得對,不然很容易把其它東西當成愛。”
程酌又把粥送到他嘴邊:“所以想去就去吧,紐約又不是什么遙不可及的地方。”
話畢他又淺淺陷入回憶:“十幾歲的時候,我很想有人能對我說這句話,所以現在我很高興可以這樣對你說。”
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呢?
云禮第無數次冒出這個困惑。
他呆呆地望著程酌,鼻尖泛紅,仿佛想哭,但最后展露出來的卻是極美麗的笑容。
本就過度充實的日程中又加入了托福課程,云禮返回東港后變得更加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