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相當感性的程酌瞬間有所意識:云禮并非自溺天真, 而是不敢長大。
銷聲匿跡的媽, 抑郁癥的爸,還有武斷又強勢的奶奶……
少年應該從來不擁有能理解自己的人吧?
“不喜歡的事當然可以不做, 至少要爭取不做,這是生而為人要追求的自由。”程酌再度給出肯定的答案,“大學可以轉專業, 只要你有目標, 我就幫你想辦法,其他事也一樣。”
“謝謝哥哥。”云禮小聲回答,“我會自己再想想。”
程酌頷首。
云禮重新望向他:“不過我不需要幫忙, 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奶奶替我解決的, 以后我想靠自己……我只是, 想有人聽我說說話。”
程酌揉了下他的短發:“你想說什么都可以, 你說過后要求我忘記也沒問題。”
云禮眨眼:“桑雀哥哥講,有很不錯的人在追你。”
……
話題跳躍太快,程酌一時沒反應過來, 愣過兩秒才被逗笑。
云禮仍舊死盯著他。
程酌收住表情, 反問:“被人喜歡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恰好也喜歡對方, 不就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換專業?
這念頭逐漸真實,云禮也開始研究東港大學的種種規定。
但他絕望發現:所謂著名學府竟也沒什么目標可追。事實上, 除了折騰女裝和漂亮衣服,他的確找不到激情所在。
是我太過膚淺、太過沖動?
云禮忍不住自我懷疑。
平靜的生活如水流逝,轉眼就到了和桑雀約定的溫泉聚會。據說目的地風景不錯,但奔赴的途中,程酌卻有點心不在焉。
云禮在副駕駛擺弄了許久手機,忽然質疑:“你是不是不想我和你同事們一起玩呀?”
程酌的確很少提及自己的生活,只道:“這回都是朋友。”
云禮眨眼:“桑雀哥哥也是你的朋友嗎?”
“算吧,不過他和誰都淡淡的。”程酌難得解釋了句,“我跟他男朋友關系比較好,你不是見過嗎?”
云禮驚訝:“誰?”
看起來截然不同的陳聿深和桑雀竟然是一家人,事實完全超乎云禮的想象。
所以抵達嶄新的溫泉民宿時,他觀察兩人的目光難免充滿好奇。
不過陳聿深在別人面前都很高高在上,在桑雀身邊卻挺殷勤,殷勤到有點……狗。
“真有意思,他們還拍過綜藝?哥哥你也參加過?”
去房間的路上,云禮興奮地邊搜索邊追問。
他對網絡文化了解有限,非常遺憾自己竟然錯過這么精彩的內容。
不料程酌卻阻止:“別看了,很尬。”
云禮聽話點頭,推開門后臉上的笑容卻僵住:竟然是大床房,而且室內溫泉無遮無掩,看起來很不正經。
怪不得剛才陳聿深提醒“房間不夠了”,竟然……
程酌倒是很習慣這些損友,安撫說:“沒關系,你睡這里就行。”
話畢他把簡單的行李放好,又囑咐:“我去和聿深聊點公事,你先在附近逛逛,注意安全。”
云禮抱著雙肩包坐到床邊,什么都沒回答。
在程酌朋友眼里,彼此的關系是怎樣的呢?之前那個秦世就說過“小老婆”之類的稱呼,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獨自在林邊里漫步溜達時,云禮忍不住胡思亂想。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伴隨著一陣機車轟鳴,秦世那家伙出現在路邊,掀開頭盔招呼道:“小云禮,你怎么一個人?”
這男人總給人聰明過頭的感覺,云禮小心:“哥哥有點工作要忙。”
“神經,來玩還想著那些,怪不得還是處男。”秦世講話特別隨意,又笑,“要不要騎車?”
云禮本不想理他,聽到這話又蠢蠢欲動:“我嗎?”
秦世彎起眼眸:“過來。”
雖然在國內搞游戲美術很不自由,但程酌對易迅的事依然上心,匆匆敲定過幾個決策后,才想起尋找小可愛。
不料把整個民宿逛遍了,都沒發現云禮的影子。
瞧見桑雀正被姑娘們纏著玩撲克,他靠近詢問:“云禮呢?”
有個剛來的姑娘指指山路方向:“好像和秦世騎車呢。”
?!
……怪不得不回微信。程酌臉色微變,立即轉身離開。
大家很好奇,開始議論紛紛。
“那個美少年是程老師對象嗎?也太漂亮了。”
“廢話,程老師的審美向來靠得住。”
“為什么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所以真是小男朋友?雀雀你知道嗎?”
桑雀舉著撲克牌一臉為難,含糊其辭:“嗯嗯……也許是吧。”
原來摩托比汽車還有意思!
意外體驗到新鮮事物的云禮超級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