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沒想這時,少年清亮的聲音忽隔門響起。
程酌如夢初醒,努力調整過情緒,方才起身迎接。
云禮剛洗過澡,撲面便是香噴噴的水氣,他像湯圓那樣輕輕聞了下,疑惑:“你怎么又喝酒了?”
程酌已恢復平日完美無缺的表情:“有點累,怎么了?”
“是那個桑雀哥哥,多了張票,問我要不要去看賽車,”云禮挺興奮,“可以嗎?”
程酌沒太大反應:“喜歡就去,這是你的自由。”
云禮眨眼,莫名收起笑意:“可我跟那么好看的人出門玩,你都不擔心?”
程酌不解:“擔心?”
……不是說喜歡我?喜歡不就會吃醋?
云禮的小表情挺嚴肅。
受酒意干擾,程酌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失笑:“你們撞型號了吧?”
云禮迷糊:“型號?”
……
少年家教的確是嚴了些,但完全白紙一張依然很值得詫異。
程酌輕咳:“桑雀人挺不錯的,你們注意安全。”
“好吧。”云禮很快轉移了注意力,探頭探腦,“你在畫什么呀?我想看。”
猛然回憶起屏幕上不堪的澀圖,程酌伸手阻攔:“這次不行,公司有保密協議。”
聞言云禮雖不太高興,也沒任性,轉身便帶著湯圓上了樓。
獨留程酌靠在門邊苦笑,真不知這種日子還要熬多久。
為什么總會喜歡上需要漫長時間的人與事呢?
畫畫,以及等小可愛長大成人。
人頭攢動的賽車場對云禮而言無比新鮮,他在座位前興奮地追問了好些有的沒的,而后才想起講禮貌:“謝謝你帶我來。”
桑雀依然溫柔:“不客氣,本來是我男朋友要看,結果他臨時有事,我記得你好像喜歡車,所以就試著問問。”
關于喜歡車這一點,云禮從未對任何人明說,沒想竟然能被注意到,真是好敏感又細心的人啊……
桑雀又問:“下周我們去溫泉聚會,你來嗎?”
這問題顯得過于熟絡,云禮疑惑:“你們?程酌哥哥也去嗎?”
桑雀點頭。
云禮立刻答應:“好!我最喜歡溫泉了!”
見狀桑雀看破不說破,只是笑笑,似有些故意:“最近公司合作伙伴的代表,在狂追程老師,你有聽說嗎?”
正興致勃勃等待比賽的云禮呆滯:“代、代表?”
桑雀頷首:“嗯,各方面都挺不錯的,還很帥。”
云禮頓時蔫了:“這樣么……”
“不過程老師沒回應,”桑雀繼續逗小孩,“我一直都覺得他有喜歡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云禮眼神飄忽。
桑雀望著賽車場輕嘆:“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你說對吧?”
“比賽有意思嗎?”
正在家里做晚餐的程酌見云禮回來,微笑發問。
云禮點點頭,換好拖鞋進到廚房。
他洗洗手,又洗洗菜,故意圍著程酌不肯走。
程酌放下鍋蓋失笑:“怎么了?”
彼此現在關系微妙,桑雀講得那些八卦云禮根本沒法問,可他又很在意,生怕出現什么優質男人把程酌搶走,急得毫不淡定。
其實這樣很貪婪,很不應該。
程酌這么體面的人,難道連份體面的愛都得不到嗎?
思及此處,云禮放下手里的蔬菜,低著頭離開了這里。
明顯不正常。程酌很擔心,追在后面問:“身體不舒服?”
云禮移開眼神撒謊:“喝了咖啡,又吃了雪糕,胃痛。”
“你先坐下。”
程酌永遠會第一時間想辦法解決問題,絲毫沒責怪他,而是很快端來溫熱的沖劑送到云禮手中。
云禮努力喝下騙來的藥,還沒來及得急抱怨苦澀,嘴里就被塞了顆甜甜的薄荷糖。
……
程酌關心:“好點沒?”
云禮捂住肚子搖頭。
程酌慢慢覆上他的手,傳去溫熱的觸覺,安慰道:“先躺會兒,要是等下還難受,就帶你去醫院。”
你怎么這么好?好到全世界獨一無二。
云禮情不自禁地望著程酌。
他知道,想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最起碼要獨立,而不能繼續當那個管奶奶要零花錢的小孩了。
片刻后,云禮意有所指:“桑雀哥哥說,他是自學的畫畫,他好厲害呀。”
程酌點頭:“嗯,大學專業不是他喜歡的,只能靠自己改變人生。”
其實云禮對誰都不敢講,可又覺得程酌并非別人。
很突然的,離譜的問題便被問出了口:“我也可以嗎?”
程酌難免詫異:“你不想讀歷史?”
“嗯……我還有很多不喜歡的事,也全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