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走到面前,云禮才回神主動開口:“哥哥……”
程酌并沒有看其他人,溫和解釋:“剛路過想著你打車不方便,順便帶你回去。”
順不順路只有他自己知道,云禮唯有乖乖點頭。
在旁圍觀的楊西西興奮了,非常社牛地打聽:“這是誰啊,怎么總覺得在哪見過?”
不料程酌又換了套說辭:“我是云禮的朋友。”
一起回家算什么朋友?還不如上次自稱表哥來得妥帖。
云禮想要逃避的事情有很多,頭上幾乎滴下冷汗。
程酌卻偏不想走,終于打量過楊西西和那位橘子學(xué)長,最后目光定睛在玫瑰花上,半笑不笑地問:“你們是他同學(xué)嗎?平日承蒙照顧了。”
楊西西仿佛看穿了什么,笑嘻嘻地遞過云禮的書包:“不用客氣,都是應(yīng)該的。”
“走。”程酌幫忙背上包,扶住云禮的后背,強迫他拄著拐隨自己邁步,若無旁人地問,“晚上想吃什么?”
學(xué)長終于回神,不甘心地追上去:“云禮,你就收下吧,特意給你買的。”
啊,好尷尬,一把年紀(jì)書都白讀了嗎?
云禮在心里瘋狂吐槽,忽又恍惚意識到:其實這學(xué)長和程酌是同歲。
只不過……各方面都天差地別,像爹和兒子。
少年因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莫名淺笑。
程酌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下,淡聲開口:“小禮不吃這種東西,再說這花,不合適吧?”
平日房東哥哥低調(diào)得體,今日還是云禮第一次見識他講話帶刺。
學(xué)長已經(jīng)被保送博士了,平日挺自大自得,此刻感受到鮮明的壓力,不禁冷著臉質(zhì)問:“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惜因為身高矮了半頭,仰著臉實在沒什么氣勢。
被迫卷入矛盾中心的云禮很怕程酌不高興:“你的東西我不要,以后別來找我了。”
學(xué)長尷尬地欲言又止。
程酌又拿過那束花瞧了眼:c級玫瑰,夸張的玻璃紙掩飾不掉花瓣稍顯萎靡的虛弱,談不上很好看。
他將花舉到云禮純凈的臉旁比了下,眼神不解:“你覺得,配得上嗎?”
……
程酌把花束用力摔回那人懷里,沒再多說什么,便小心地扶著云禮上車絕塵而去。
瞧了半天熱鬧的楊西西興奮了:哇哦!
云禮你這個小騙子!原來平日無欲無求的表情,全是欲蓋彌彰啊……
第14章 美人
云禮的腳傷到第四天仍腫得像饅頭,讓程酌很心疼。
他請家庭醫(yī)生來瞧過,又特意買了蒸汽盆熱敷,搞得興師動眾。
倍受照顧的云禮挺不好意思:“沒關(guān)系的,明天沒課,剛好休息。”
正在認(rèn)真閱讀藥油說明書的程酌應(yīng)了聲,根本不打算聽勸。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湯圓好奇聞聞。
云禮看清來者,立刻緊張接通:“奶奶,這么晚了您怎么不休息?”
“我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蔣青的聲音隨即傳來,“國慶節(jié)你別回家了,我去東港瞧瞧你住的地方和學(xué)校,萬一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
面對控制欲極強的大家長,云禮精神緊繃:“不用啦,我適應(yīng)得挺好。”
蔣青哼道:“我還不知道你?報喜不報憂,奶奶必須得親眼看到才行。”
在旁靜聽的程酌見云禮愁眉苦臉,不由目露疑惑。
云禮捂住話筒小聲道:“我奶奶非要來……”
程酌伸手,示意他把手機遞給自己,而后淡定開口:“奶奶,是我。您哪天過來?要我?guī)兔τ啓C票嗎?”
……
為什么不阻止呀?云禮目瞪口呆。
蔣青對程酌印象非常好,語氣和善:“就二三號待兩天,我這邊茶樓不能總離了人,票已經(jīng)訂好了。”
“那把航班發(fā)給我,我?guī)г贫Y去接您。”程酌很有耐心,“就住我家,這樣您也可以多陪陪云禮。”
蔣青琢磨了下:“行,我把酒店退了,房費你跟我結(jié)。”
程酌失笑:“這倒不用——”
“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我這老太太也不能糊涂。”蔣青目的達(dá)成,痛快道,“掛了啊,讓小禮早點睡。”
程酌寒暄結(jié)束,而后朝云禮淡笑:“可以理解,不如讓老人安心。”
云禮郁悶:“那也不用麻煩你去接待奶奶,我能搞定。”
從不喜歡啰嗦的程酌未再多言,蹲下身幫云禮擦拭腳丫,準(zhǔn)備開始涂抹藥油。
藝術(shù)家的手怎么可以做這種粗事?
云禮慌張:“我、我自己來。”
“沒關(guān)系。”
程酌坐到沙發(fā)邊,按照醫(yī)囑將藥油倒入手心,認(rèn)真地輕揉紅腫處,神情無比專注。
無法忽視的疼痛之余,又有強烈溫?zé)帷?
云禮隱隱覺得,程酌對自己的好超越了前輩,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