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濟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很遺憾告訴你,方忠沒能提供有價值的口供。”
“因為他瘋了。”
曲凌&桑曉:“……”
……
穿著優雅的琴師拉著小提琴,被刻意調低亮燈的水晶燈下,歐式燭臺燃著火苗。曲凌與桑曉坐在靠窗的雅座,面對著一望無垠的龍京灣吃飯。
從警局回到寶麗大酒店,桑曉先是舒舒服了地泡了個澡,然后換上曲凌事先已為他訂好的新衣服。
v領寬松白色長t,搭配修身復古牛仔褲,腳上踩著馬丁靴。長發用黑色橡皮筋束起,額前垂落幾縷碎發。燭光下的青年,恬靜得像中世紀油畫里的阿多尼斯。
可惜,美青年切牛排的動作有礙觀瞻。
一刀子下去,盤里的牛排切出大片來,然后又重新揚起刀子準備再切。
曲凌眼底泛起笑意,“不是這樣的,我教你。”
他伸手拿過桑曉手里的刀叉,然后放慢動演示給他看,“先從左邊開始,用叉子叉住,然后才是切,注意,關鍵是刀切下去的力度,切一小塊就好,然后再收回來。”
桑曉全神貫徹看和聽,學得很認真。因為卡座是u型長沙發,所以曲凌此刻幾乎是貼著他坐,鼻間也嗅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洗發水香味。
桑曉剛洗過頭發。曲凌眼角余光很自然地落在那烏黑油亮的長發,發生了這么多事,甚至人還在局里呆了兩天,這頭發怎么還舍不得拆下來?
當初在南川初遇時,孫偉豪和劉明就跟他說過,桑曉這頭發是特意接的,畢竟那張照片明明是短發。
“你這頭發——”
他話還未說完,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悠揚的鋼琴曲。
是孫偉豪打來的電話。
“曲總,您讓我查的事有結果了。”
曲凌神色凜然,放下電話后,他看著桑曉,“抱歉,本來想讓你安心地吃頓好的,才談別的事。不過現在,這頓晚餐我先欠著,咱們先去個地方。”
從警局回來這一路,曲凌什么都沒問,甚至桑曉想問他也給截住了。
曲凌只想讓桑曉先洗個舒服澡,然后吃頓豐盛的晚餐。這是他欠桑曉的。
中了替身蠱“流落”外面的日子,他全靠桑曉救濟。如今他又重新變回自己,當然要好好彌補自己的未婚夫。
只可惜,孫偉豪這通電話來得太快了。
桑曉心中已經明了,當即放下刀叉,“我們要去哪?”
曲凌招來服務員讓他打包兩份三明治,才回答他:
“三味茶社。”
三味茶社是一家開了五年多的小茶社。單論茶社本身,并沒有什么值得曲大總裁犧牲一頓有意義的燭光晚餐,特地帶著桑曉來這里。
這家茶社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它的斜對面,就是龍京市明貞私立醫院,也是當年曲凌出生的地方。
明貞是龍京市有名的私人醫院,專門服務有錢人。當年,白雅麗非但自己在這兒生,連同時臨產的貼身女傭也一并帶過來待產。
曲凌和桑曉坐在孫偉豪事先預定的包廂內,很快,孫偉豪引著一名外面套風衣,內里明顯穿著護士服的中年女人走進來。
“曲總,這位是林蕓孫護士長。林護士長,這位就是曲總。”
名為林蕓的女人仔細瞧著曲凌,脫口就道:“曲總,曲先生和夫人還好吧?”
“我父母在十三年前遭遇空難去世了。”
“啊這……”林蕓微微瞪大眼。
“林護士長,其實,我讓阿豪找你,是有些事想向你問清楚。”曲凌坐直身體,開門見山道:“當年,你是我媽媽和林蓉的助產士。那你知不知道,林蓉把她倆的兒子調換了?”
孫偉豪正泡好茶,林蕓剛接過茶,聽到這話剎那間手抖了抖,杯里的茶水濺在茶幾上,像開了朵花。
她果然知道。
曲凌沉聲說:“如果你有關注本地新聞,應該知道,三日前,曲家死了兩個人,一個是林蓉,另一個就是她的兒子方小聰。”
“我知道。”林蕓把空了一半的杯子放回原位,神情也變得凝重,“我看了新聞,然后孫助理來找我時,我就猜到,你找我的原因。”
“那——”
“林蓉確實將兩個男孩調包了。”
曲凌瞳孔微縮,連旁邊的桑曉也皺緊眉。
連心蠱不會錯的,方小聰是林蓉的兒子,不可能……
“但是,你的母親,曲夫人她發現了。”
什么?
曲凌怔怔地看林蕓露出苦笑。
“這件事,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曲夫人,也就是白雅麗女士,是我服務過的這么多產婦里,最厲害的女性。”
林蕓凝視著孫偉豪重新沖泡好的茶,仿佛陷入久遠的回憶中,“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圈,我見過很多女人在產房里哭得呼天搶地,只有她,她生之前就叫我給她備了條毛巾,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