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羅桑曉呢?”
“羅桑曉?”白濟挑了挑眉,“他不能走。”
“為什么?”
“因為殺死林蓉的那把槍上,不僅有方小聰的指紋,同時也有羅桑曉的指紋。而且根據我們同事現場勘測的結果,那把槍一共射出三顆子彈,一顆射中林蓉的心臟,一顆射中方小聰的右腿,還有一顆的彈痕行跡不明。”
“羅桑曉,必須留下來協助調查。”
曲凌:“……林蓉是方小聰殺的,方小聰的死也跟他沒關系。你們可以繼續扣留他,但是,48小時內如果沒有證據證明他跟兩個死者的死有任何關系,你們必須放了他。”
“否則,我絕對會告你們。”
白濟:……
曲凌走了。
他前腳剛離開審訊室,后腳那名負責記錄的警員就垮了下來,拍了拍胸脯定驚:“還好,我真怕這姓曲的跟電視上演的那樣,動不動就要叫律師鬧警局。”
說完,他被上司拿文件夾拍了下頭。
“他不叫律師是因為他自己學過法律。”白濟伸了個懶腰,“去洗把臉,接下來還要打持久戰。你也見了,我們只能扣留羅桑曉48小時。”
青年警員哀嚎一聲,隨后又忍不住問:“白科,不是,您真相信這姓曲的剛才說的那些話?”
什么替身蠱連心蠱的,跟都市夜談頻道講的鬼故事差不多。
“我只相信證據。”
法醫初步判定,方小聰是死于心臟驟停。一個健康的成年男子,在槍殺自己母親后又心臟驟停。
這是多大的巧合?
白濟眼底掠過精光,“現在,就要看羅桑曉和方忠的證言了。”
……
曲凌走出警局時,恰好天邊露出魚肚白,一輛灰色寶馬停在門口。
“曲總!”孫偉豪從駕駛座下來,快步走到他面前,緊張問道:“您沒事吧?我早上去您家才知道發生這么多事,方秘和林姨都——”
“阿豪。”
曲凌幽幽看著下屬,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在孫偉豪看來,他們不過兩天沒見。
可是,重新以曲凌的身份來面對他,卻是時隔數十日了。
曲凌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疲憊。
“先送我回去吧。”
“……好。”
曲家現在作為兇殺案現場,暫時被警察封了。孫偉豪載著曲凌來到寶麗大酒店。
孫偉豪忙前忙后辦好入住手續,就見老板坐在套房沙發里,正望著落地窗外的龍京灣。
他腦海中莫名浮現那句傳神的形容,曲凌此刻就像個沒有寫上地址的信封。
“曲總,咖啡。”孫偉豪將沖好的藍山咖啡送到他面前。
曲凌回過神,接過咖啡后并沒有喝,只是端在手里。
“羅先生呢?我聽說守在曲家的警察說,羅先生還有方秘的爸爸跟被警察帶走了。”
桑曉……
曲凌盯著手里褐色的液體,忽然想起來,桑曉從來沒進過警局,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怕。
“他沒事的,48小時過后,他們會放他出來。”
至于方忠……
曲凌微瞇起眼,輕抿了一口咖啡后,目光又恢復往日的銳利。
“阿豪,有些事情你得替我查清楚。”
兩日后
天下起灰蒙蒙的小雨。臨近初夏,這樣的早晨反而染上幾分暮春的涼意。
龍京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此刻路上行人稀少,少數走在街道兩旁的市民也紛紛穿上外套。
桑曉走到警局門口,迎面而來的涼風讓他當場“阿秋”一聲。
“喏 ,穿上。”
他身旁,身材堪比男模的警官脫下身上風衣挎在手上,伸到他面前。
“謝謝。”桑曉揉了揉鼻子,決定接受這份好意。
畢竟他的上衣自進了局子,就被要求脫下來拿去做鑒定,警方只給他一件薄襯衫。
衣服才剛披上,結果前面就有人喊他。
“桑曉!”
曲凌。
桑曉眼前一亮。已經換上剪裁合身的灰色西裝,俊美的男人邁著大步伐踏上臺階,來到他面前時,瞥見他身上的白風衣,先是皺了下眉,爾后又解開自己的西裝外套,拿下白風衣,給他披上灰色外套。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謝謝你了,白科長。”這句話里道謝成分含量極低,曲總順道還補了句:“不過,衣服還是得常洗才干凈。”
白濟接過明顯臟了的白風衣,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們打工仔比不了你們資本家,連著加班三天,連家都沒回,更別提洗澡了。”
三天沒洗澡?
這話一出,曲凌下意識搭上桑曉的肩,帶他往旁移開。
白濟視線落在他那只手,目光變得意味深長:“曲先生,看來你跟羅桑曉關系挺好的,不像外面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