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除了身高一無是處,巨人癥一旦發作,下場只會比索恩更加凄慘。
至于里弗斯,一個在紐約身敗名裂的二流律師,如果不是薄莉,他可能會在新奧爾良立一輩子的遺囑,討一輩子的債務。
他跟這些人,沒有任何區別。
薄莉已經愛上他。
接下來,她又會愛上誰?
也許是西奧多,他冷漠地想,西奧多看她的眼神是那么骯臟,令人惡心,她卻一次也沒有訓斥過西奧多。可能她早就計劃跟西奧多在一起。
埃里克閉了閉眼,做了一個深呼吸。
他知道這些想法是謬誤的,不正常的,完全脫離實際的。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即使薄莉長進他的身體里,與他共用五臟六腑,他也會嫉妒自己的內臟和器官。
忽然,薄莉扣住他的左手。
如同一陣沁涼的冷風拂過,他因嫉妒而發熱的頭腦清醒了一瞬。
她舉起他的手,在黑手套上親了一下,轉頭朝周圍人說:
“你們想哪兒去了?讓你們聽從埃里克的命令,不僅因為他也是馬戲團的老板,親手設計了很多機關暗門,還因為——”
她淺淺一笑,說:“他是我的丈夫。”
第64章
客廳里, 鴉雀無聲。
周圍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當然知道薄莉和埃里克的關系曖昧。
有時候,埃里克從薄莉的臥室里出來,頸項間隱約可見一抹充血的痕跡, 顯然是被用力吮出來的。
但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兩個人多么不般配。
薄莉相貌好, 財產也豐厚,完全可以把自己包裝成富家小姐,遠渡法國,嫁給一位貴族青年。
反正不少貴族青年都債臺高筑,急需一位嫁妝豐厚的小姐來拯救自己。
獲得貴族頭銜后, 她就不再是人人都可以議論的“克萊蒙小姐”,而是尊貴的貴族夫人。
然而,她卻選擇跟埃里克結為夫妻。
埃里克看上去像一位冷峻高貴的紳士,衣著考究且價值不菲, 臉上卻像亡命徒那樣戴著面具,黑色及膝大衣下槍套和繩索也總是若隱若現。
正常人誰會在身上帶那么多殺人工具?
眾人欲言又止, 感覺薄莉可能是被埃里克騙了。
但他們已經養成無條件信任薄莉的習慣,事實上,薄莉的決策也從來沒有錯過。
假如她真的那么容易輕信他人, 馬戲團根本無法走到今天, 他們也不可能對她這么忠心耿耿。
算了,薄莉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他們先相信再說。
薄莉知道眾人不可能那么快信服埃里克, 于是, 先簡單介紹了一下埃里克設計的機關暗門, 又說:“艾米莉,西奧多, 你們還記得亨利·詹森被嚇暈的那天嗎?”
艾米莉和西奧多對視一眼。他們當然記得,亨利·詹森是那個粗魯自大的警察,對他們的演出不屑一顧。
那是他們第一次配合演出,如果不是亨利膽子太小,直接被他們嚇暈了過去,他們可能根本沒有信心面對那三位紳士。
薄莉說:“唔,還記得上臺前,我對你們說過什么嗎?只管去表演,有人會幫你們。”
西奧多一臉震驚:“您說的那個人,不會是……”
“是的,”薄莉微笑說,“就是埃里克。他比你們要更早加入馬戲團,只是不愛交際,所以一直沒有跟你們介紹他。”
這時,艾米莉終于想起,“埃里克”這名字為什么那么耳熟——她在上一個馬戲團時,有一位天才少年也叫埃里克。
那位少年也戴著面具,眼神冰冷而空洞,不帶任何感情,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非人感,似乎隨時會殺光他們所有人。
艾米莉又悄悄看向薄莉旁邊的埃里克,遲疑片刻,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
只是,相較于馬戲團那位天才少年,眼前的男人似乎多了幾分人性。
突然,埃里克捕捉到了艾米莉的視線。
仿佛心臟掉進冰窟,艾米莉全身一僵,后背立刻冒出冷汗。
那一刻,她甚至像遭遇掠食者的食草動物一般,開始本能地裝死——呼吸困難,動彈不得。
不知是否薄莉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她忽然牽起埃里克的手,親了一下他左手的無名指。
埃里克移開視線。
恐怖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艾米莉頭發已被冷汗浸濕,四條腿止不住地打顫,終于可以順暢呼吸。
薄莉也有些無奈,只能說一句話,就親一下埃里克的手指。
在她的努力控場下,這場交接儀式還算順利,馬戲團的人都默認了埃里克二把手的位置。
薄莉見他們心神不寧,笑容勉強,幾乎每個人的額頭都爬滿冷汗,連忙拽著埃里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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