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問了一遍格雷夫斯:“格雷夫斯先生,您還記得我們的賭約是什么嗎?”
格雷夫斯說:“這怎么可能不記得。如果您在八分鐘內(nèi)通關(guān),我要給您一千美元。反之,您則要永遠離開新奧爾良。”
薄莉沉吟了一下:“那您知道,我的演出是可以反復(fù)觀看的嗎?”
格雷夫斯停頓了一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薄莉的語氣天真極了:“我有幾位客人,是我演出的忠實觀眾。他們每天都會過來玩上好幾遍,如果他們每次都是八分鐘內(nèi)通關(guān),不管他們通關(guān)多少次,我都會按照通關(guān)次數(shù),給他們相應(yīng)的獎金……我想知道您的‘怪景屋’,發(fā)放獎金的規(guī)則是否也是這樣?”
眾目睽睽之下,格雷夫斯不可能說自己和薄莉不一樣。
如果這么說,那就是公開承認,他的“怪景屋”不如薄莉的馬戲團。
所以,盡管他心存疑慮,還是說道:“……當然。”
薄莉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圍觀人群:“格雷夫斯剛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格雷夫斯見狀,有些驚疑不定。
……他剛剛說錯什么了嗎?
鮑勃早已埋伏在人群中,聽見薄莉的話,連忙舉起筆記本:“已經(jīng)記下來了!”
格雷夫斯說:“克萊蒙小姐,這是……”
“別擔(dān)心,”薄莉溫和地說,“那也是一位記者先生。他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在記錄您說過的話而已。”
格雷夫斯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慮,不斷安慰自己,他的團隊是專業(yè)的。
不管是編劇還是演員,都曾在百老匯大放異彩——雖然很快就過氣了,但百老匯就是這樣,沒有人能一直當紅。
邀請薄莉過來之前,格雷夫斯先請了幾位朋友進去體驗一番。
朋友們都被嚇得面無血色,花了半小時才從里面逃出來,高聲稱贊這是他們看過的最有意思的演出。
格雷夫斯不知道薄莉演出的具體場景,只是在報紙上看過相關(guān)報道,大致總結(jié)出了她的經(jīng)營套路。
他覺得,人們之所以認為薄莉的馬戲團嚇人,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演出模式。
調(diào)查過薄莉的馬戲團后,格雷夫斯更加堅定了這一想法——她那個馬戲團,說是草臺班子,都有點侮辱草臺班子。
除了一個在紐約混不下去的職業(yè)律師,剩下的全是畸形人。
畸形人能有什么演技?
在格雷夫斯的印象里,畸形人都是站在舞臺上,像雕塑或標本一樣供觀眾欣賞。
他布置怪景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想要達到嚇人的效果,演員的演技必須過關(guān),僅靠機關(guān)或道具,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于是,格雷夫斯堅定地認為,只要他復(fù)制薄莉的演出模式,再加上專業(yè)的幕后團隊,就一定能大獲成功。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突兀的掌聲——薄莉那幾個丑陋的畸形演員,正在為薄莉歡呼鼓掌。
薄莉微笑著,朝他們揮揮手,轉(zhuǎn)身走進了別墅里。
她絲毫不在乎人們的眼光,手始終覆在那個男人的手上。
格雷夫斯輕蔑地想,一個未婚女子,卻跟一個男人如此親近……這女人果真像傳聞一樣不守婦道。
他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口中,用火柴點燃,轉(zhuǎn)頭對后面的記者說:
“等著看好戲吧,今天我就要讓她永遠離開新奧爾良!”
第49章
薄莉剛走進別墅, 身后的大門就“砰”的一聲合攏了。
別墅外,人群中傳來一片低低的驚呼聲。
薄莉也揚了一下眉毛——別的不說,在沒有自動門的情況下, 這機關(guān)還挺厲害的。
“這是最基礎(chǔ)的輪滑裝置。”埃里克突然開口。
薄莉抬頭看向他。
他目不斜視,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只是隨口解釋。
薄莉卻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對他來說,這是一個相當簡陋的機關(guān)。
如果是以前,她說不定會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夸他兩句。
可惜,現(xiàn)在的她早已不再縱容他這樣的行為。
薄莉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松開他的手,往前走去。
埃里克站在后面,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