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莉被他吮得舌根發酸,呼吸困難,忍不住伸手推擠他的肩膀。
他扣著她的后頸,稍微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既然不想吻我,當時就該說清楚。”
她對他的態度忽然又熱了起來:“……我沒有不想吻你,我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頓了頓:“看著我。”
薄莉順從地看向他。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神色冷靜得幾近古怪,似乎潛伏著某種激烈的、得不到滿足的情緒。
至于長相,不知是否濾鏡太厚的緣故,薄莉覺得他長得并不難看——眉骨突出,眼眶深陷,輪廓分明。
只是這樣的特征,放在有缺陷的那半邊臉時,就會顯得像骷髏一樣猙獰可怖。
尤其是他露出嫉妒的表情時,那半邊臉會變得更加扭曲。
但在薄莉看來,卻有些可愛。
——可能因為生氣,他的耳根比上一次還要紅,甚至能看到細小的血管。
薄莉還沒有看夠,他先承受不住似的,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薄莉心里一動,抓住他那只手。
他沒有立刻反扣住她的手,似乎想看她打算做什么。
薄莉卻扯下了他手上的黑手套。
光線很暗,她看不到他手掌的具體細節。
他卻有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仿佛她的視線正在臨摹他的掌紋,甚至是微微凸起的青筋——
與此同時,她垂下頭,吻了一下他赤裸的手掌。
那一霎,似有微妙的電流流貫他的全身。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吻他的手。
這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他殺過人,提拽過死尸,滿手血腥,掌心有粗糙的硬繭。
就在這時,她微微歪頭,瞧著他,張口含了一下他的手指。
埃里克迅速抽回手,心臟近乎驚慌地跳動,半邊身體都僵住了。
她的表情卻無辜極了,想了想,又上前親了一下他急速滑動的喉結。
他渾身僵硬,腦中卻閃過一個想法——她會這樣親吻查爾斯·博福特嗎?
那個博福特明顯對她有意思,不斷對她說一些恭維的廢話,還讓她叫他的昵稱,她卻沒有拒絕。
她甚至答應跟他共進晚餐。
假如他們正常交往下去,她是否會像這樣,親吻查爾斯·博福特?
親吻他的手指,甚至是喉結?
埃里克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得胸口脹痛,殺意暴漲。
她似乎來自一個作風混亂的地方,對親吻毫不羞澀,也不會避諱肢體上的接觸。
任何人追求她,她都不會立刻拒絕。
既然如此,為什么他不能追求她?
埃里克低頭看向她,眼中已染上某種陰暗的情緒。
但他也知道,只要他追求她,她就會答應下來。
因為她害怕死在他的手上。
埃里克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明明薄莉就在他的面前,他卻有種無從下手、掌控不住的感覺。
可能因為,她的身上有太多謎團沒有解開。
比如,她的真名叫什么?
來自什么地方?
為什么會懂大洋彼岸的文字?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為什么對他那么了解?
寫在筆記本上的那些文字,既像是在形容他本人,又像是在形容另一個陌生人。
在她的眼里,他究竟是誰?
埃里克有某種預感。
如果他不弄清楚這些問題,可能會后悔終身。
這么想著,他低下頭,盯著她的眼睛,毫無征兆地問道:“你是誰。”
薄莉答得很快:“波莉·克萊蒙。”
“我問的是真名。”
薄莉愣了一下,就坦然答道:“波莉……boli,有機會我會告訴你這兩個字怎么寫。”
她完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來自哪里?”他頓了一下,繼續問道。
“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她的臉上難得顯出幾分愁緒,“我想回去,但可能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他看著她,說了一個國家的名字。
薄莉:“算是吧。”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她都一一回答。
她說,筆記本上的文字,全是她邊猜邊寫的。怕時間一長,忘了他的某些忌諱,不小心被他殺死。
但她沒有解釋,為什么一定要跟他另組馬戲團。
——這是一個目的性極強的行為。
她明明可以留在經理的身邊,為經理出謀劃策。
她會那么做,簡直像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世,明白他的價值大于經理。
埃里克越問,越對她的過去感到好奇。
她就像一杯鹽水,越喝越渴。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
那種令人發瘋、始終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