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臥室里一片昏暗,跟她離開前的布置別無二致。
埃里克似乎沒有翻看她的任何東西。
薄莉走到書桌前, 正要拉開抽屜, 檢查一下書桌里面的東西,忽然感到熟悉的氣息逼近。
她一愣,回過頭, 直直撞入一雙金色的眼睛。
埃里克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不知在想什么, 眼睛像焚燒的金焰, 令她體內掠過一陣古怪的戰栗。
薄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他上前一步,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薄莉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下頭,似乎在嗅聞她的手掌。
薄莉的心臟跳得更快了,她本想抽出手,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但不知是否她最近對他忽冷忽熱有些過頭,她剛想抽手,他就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粗暴地往前一拽。
這突如其來的猛烈動作,令她頭皮微麻。
就像第一次跟他見面一樣,薄莉完全無法預測他的下一步動作。
埃里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仔細嗅聞了一遍她的手指,從指尖到指縫,連手腕都沒有放過。
有那么幾秒鐘,薄莉以為他會低頭吻上去——而不僅僅是吻她的手指。
然而片刻后,他開口第一句話卻是:“為什么不動。”
薄莉眨了下眼睫毛:“……因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是么。”他看著她,突然拔出匕首,將冰冷的刀鋒抵在她的手指上,“我以為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刀鋒的寒意,迅速令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卻不是因為恐懼。
他想要殺死她時,并不是這種反應,也不是這樣的語氣。
現在,他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帶著一種詭異的激烈性,不像是要殺她,更像是被一種奇特的憤怒席卷了。
這是她想看到的。
這些天,她時而對他視而不見,跟其他人相談甚歡,時而只能看到他,仿佛他才是她最信任的人,就是為了激起他的探究欲。
逼他更進一步。
雖然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她沒想到他會將刀鋒貼上她的手指,但想到他又不是正常人,也就釋然了。
薄莉:“那你要殺了我嗎?”
“你覺得呢。”
他的視線壓在她的身上,差點讓她背脊一麻,一個沒站穩,撞上他手上的刀子。
下一刻,埃里克的膝蓋往上一頂,架住她癱軟的身體。
“站穩。”他冷漠地命令道。
要不是了解他的性格,薄莉幾乎要以為他看穿了她的性癖,在用這種充滿侵略性的言行引誘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薄莉移開視線,眉頭微皺,強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回來是為了換衣服去慶功宴。你要是不想殺我,就放我離開。”
埃里克看著她,像是要用視線塞住她的口,讓她無法說話。
又開始了。
她最近總是這樣,忽冷忽熱。
明明上一刻,她還在朝他微笑,淺褐色的瞳仁明媚清澈,仿佛只能看到他。
但下一刻,她聽見里弗斯的聲音,就將他撇在一邊,去跟里弗斯商討案件去了。
這讓他的胸腔感到一陣可怕的痙攣,不舒服極了。
然而,這只是開始。
在此之前,他一直抑制著自己的好奇心,無論薄莉做什么,都不會去探究深層次原因。
薄莉設計鬼屋,無論是形式還是商業模式,都非常新穎。
她對于法律的認知,也遠超普通人——對大多數人來說,碰到搶劫或盜竊,都不一定會報警,她卻已經學會了鉆法律的空子。
甚至找到一位律師,無償為自己打工。
其實,她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過人之處。
克萊蒙是一個膽小、短視、意志力極其薄弱的人。
如果不是被栽贓偷金懷表,埃里克可能都沒有注意到,有克萊蒙這樣一個人。
他甚至沒有給克萊蒙下達心理暗示,只是看了她兩眼,她就嚇得面如土色,一個勁兒地打哆嗦。
然而,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克萊蒙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神色從容、鎮定,甚至想要救他。
他跟蹤她,用刀鋒敲她的牙齒,她也只是出了一些冷汗,沒有像之前那樣嚇得魂不附體。
她甚至想要拉攏他,跟他另組一個馬戲團。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沒有拒絕。
一路上,他明知道她身上處處是疑點,但從未想過深究——不管她是什么來歷,有何目的,都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她的生死,在他的一念之間。
假如她真的不懷好意,他可以直接殺了她。
誰知到后來,居然會下不了手。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不可避免地對她產生了好奇——她的言語,她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