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量絕對會激增。
運氣好的話, 說不定還能引起通訊社的注意, 將這一新聞稿件分發到全國各地的報社去。
只是, 洗照片需要時間,洗完還要用網篩曝光底版, 將半色調負片轉印到銅版上去,然后才能安裝在印刷機上,在報紙上印出相片。
這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最短也要兩三天。
薄莉必須拖住米特兩三天,在他反悔之前,讓報紙順利發行。
剛好,她也需要米特當工具人,幫她試探埃里克。
到時候,報紙發行了,埃里克也試探完了,簡直是雙贏的局面——她雙贏,米特能贏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薄莉心情大好,客客氣氣地把圍觀的人群請了出去。
不少人問她,馬戲團什么時候正式開業,他們也想來測一下膽量。
畢竟,新奧爾良最有名的三位紳士,都沒能通過薄莉的膽量測試。
要是他們能順利通過,豈不是被蓋章比那三位紳士還要膽大嗎?
薄莉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微笑說:“各位稍安勿躁,如果正式營業,肯定會在報紙上通知大家……到那時,我們的招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簡陋,會為各位提供免費的酒水。”
人群立馬蠢動了起來。
免費的酒水!
這比膽量測試還要吸引人。
在場的警察干咳了一聲。
薄莉馬上改口說:“為了安全起見,每位游客只可小酌一杯。”
她也不可能讓一群酒蒙子來砸場子。薄莉準備等下就去研究怎么給酒兌水。
即使如此,人們還是對馬戲團的演出充滿了期待之情。
直到周圍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還能聽見他們低聲議論的嗡嗡聲。
兩次試演,雖然給馬戲團帶去了空前的熱度,但也讓薄莉意識到一個問題——必須縮短演出時間,才能接待更多游客。
一開始,她定的演出時間是三個小時,誰知這些人不到十分鐘就被嚇出來了。
薄莉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特別像奸商。
她非常認真地思考,要不要把演出時間改成十分鐘——頂天二十分鐘,留點時間讓他們緩緩,免得吐得到處都是。
成功嚇倒那三位紳士,演員們都非常高興,就連艾米莉臉上都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密道里,她聽見萊特嫌棄墮胎女子的身份,本來還有些惶惶不安,仿佛一直被遮掩的苦痛,忽然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評頭論足。
誰知下一刻,萊特就被嚇得渾身哆嗦,嘔吐不止。
而他所看到的,不過是人為制造的假象,她從前經歷的冰山一角。
血、肉、鋸子、慘叫都是假的。
她這畸形的四條腿,卻是真的差點被鋸掉。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紳士?
言行舉止粗俗不堪,膽子比她小拇指的指甲還要小。
她為什么要在意這種人的評價?
薄莉發現,艾米莉的精神面貌完全變了。
以前的她神情愁苦,似乎隨時會自盡,現在的她雖然臉色仍然蒼白,卻多了一絲堅毅之色。
她像是從那三位紳士的恐懼中,汲取到了某種力量,變得強硬了起來。
薄莉看完艾米莉,又看向瑪爾貝和弗洛拉——瑪爾貝一直十分堅強,從未自暴自棄。
弗洛拉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既沒有被善待,也沒有遭遇苦難,始終維持著天真爛漫的本性。
薄莉組建馬戲團,一開始只是為了在埃里克的手底下活下去。
她招募艾米莉、瑪爾貝和弗洛拉,也沒有要拯救她們的意思,只是順手的事情——她需要畸形演員,而她們剛好在這里而已。
然而,她們卻因她的舉動,而漸漸變得更好。
薄莉忽然感到一種古怪的感覺。
很難形容。
仿佛后腦勺在一瞬間變得通透。
周圍的一切都有了實感。
以前沒有感到的實感——空氣是真實的,地板是真實的,眼前高興的人也是真實的。
艾米莉、瑪爾貝和弗洛拉注意到她的眼神,圍上來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