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把這個包當成奇珍展覽……但我覺得,如果有人能把這個包還給威登先生,說不定會被引薦到皇室去呢!”
理查德陷入沉思。
半晌,他抬起眼,握住薄莉的雙手,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如果我以后出人頭地,一定不會忘記你這份恩情。”
薄莉反握住他的手,露出一個微笑。
她不需要他報恩,只需要他把包偷出來,帶著包離開馬戲團。
到那時,她會說服埃里克,再去把包“要”回來——理查德文質(zhì)彬彬,中等身材,說服埃里克去搶他,肯定比說服埃里克去搶經(jīng)理要容易許多。
想到這里,薄莉不由心情大好,連那種古怪的被注視感也不在意了,一點不剩地吃完了餐盤里的面包和土豆。
理查德顯然對登山包心動了,整個傍晚都頻頻望向大帳篷,不時搓一下大拇指。
他看著大帳篷,薄莉則在看他,在心里估算他動手的時間。
理查德是魔術(shù)師,不管是手速還是反應能力都遠超普通人。他絕對可以把登山包轉(zhuǎn)移出大帳篷,只是缺乏決心。
晚上,理查德抽了一支雪茄,使勁搓了下大拇指,終于下定決心,朝大帳篷走去。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薄莉一眼。
薄莉?qū)λc點頭,用口型說:祝你好運。
這段時間,理查德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拜訪大帳篷,再加上是演出時間,雇傭槍手都被派去看守演出廳,謹防有地痞流氓鬧事。
大帳篷這邊只留了兩個守衛(wèi),正在打撲克牌,見是理查德,揮揮手就讓他進去了。
半小時后,理查德從大帳篷里走了出來,神情平靜而自信。
薄莉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轉(zhuǎn)移登山包,但知道他成功了。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她可以放心計劃逃跑了。
她有預感,今晚會是她穿越以來最安穩(wěn)的一覺。
·
薄莉的預感被打破了。
半夜,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帳篷的帆布被掀起,有人拖著重物走了進來。
薄莉睜開眼睛,艱難地聚焦目光,最先看到的是一副空洞的白色面具。
就像一盆冷水迎面澆下,薄莉整個人瞬間清醒,打了個寒戰(zhàn),迅速坐起身來。
眼前的一幕讓她汗毛倒豎。
黑暗中,埃里克一只手拎著昏死過去的理查德,另一只手拎著登山包,一步一步,步伐冷靜地走到她的面前。
薄莉?qū)ι纤徊粠Ц星榈难凵瘢挥X得胃部一陣緊縮,喉嚨發(fā)干,幾乎無法呼吸。
他在干什么?
他們只是幾天沒說話,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為什么?
她到底哪里惹他了?
理查德又做錯了什么?
埃里克的眼神跟面具一樣空洞。
他看也沒看理查德一眼,隨手把他扔到一邊,拎著登山包,繼續(xù)走向她。
高大的陰影逐漸覆蓋她的身體。
薄莉心亂如麻,想要往后退,然而半邊身體都陷入了恐懼的麻痹。
距離她睡袋僅有一步之遙時,埃里克停下腳步,俯下身,把登山包丟在了她的旁邊。
砰的一聲重響,像是砸在她脆弱的神經(jīng)上。
薄莉的頭腦愈發(fā)混亂。
這是什么意思?
恐嚇她,又給她一顆甜棗?
登山包肯定要拿的,里面有太多重要的東西。
問題是,她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在此之前,她只需要等理查德帶著登山包離開馬戲團,再跟上去就行了。
現(xiàn)在,理查德昏死在她面前。
登山包就在她腳邊。
埃里克還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著她。
她不僅要處理這一連串的變故,還得揣摩他在想什么,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她。
薄莉看著嬰兒般熟睡的理查德,有些窒息地想,為什么昏死過去的不能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