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交流,但至少渴望肢體接觸,會因為一個擁抱而妥協。
薄莉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有些扭曲了。
她居然覺得,埃里克并沒有那么可怕。
也許,他是可以改變的。
薄莉非常清楚,埃里克是危險的,隨時有可能殺了她。
至今為止,他的刀鋒已在她的喉嚨、牙齒、后背游離過數次。
他只說過一句話,她必須靠猜測,才能弄清楚他的意圖。
然而,不知是否她從他手下逃生三次的緣故,她一看到他就腎上腺素飆升,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思維快如閃電。
穿越后,她感到極端的孤獨和無助,需要一些人和事,幫她振作起來。
埃里克是絕佳的選擇。
薄莉想,這怎么不算一種良性關系呢?
她和埃里克會是非常好的伙伴。
這么想著,她轉頭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也在看她,目不轉睛。
他似乎沒想到她對嬤嬤會是這種態度,眼中幾分審視的意味。
薄莉對上他的視線,清了清喉嚨,鎮定地說:“我們得善后。”
埃里克還是沒有說話。
薄莉卻讀懂了他的眼神,他不明白什么是善后,也不明白為什么是“我們”。
明明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鉗制住嬤嬤,一個人把她綁在椅子上,一個人用匕首捅穿了她的手掌。
薄莉卻對他說“我們”。
這個詞令他不解,眼中審視的意味更重,幾乎帶上了一絲警惕。
薄莉認為他像野獸是有道理的,他的警惕性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直到現在,她都隱隱覺得,自己并沒有說服他。
而是他對孤獨屈服了。
他渴望肢體上的接觸,渴望感到善意,即使對方另有目的。
薄莉:“馬上就要到起床時間了……我們不能讓她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
她強調了兩次“我們”。
埃里克頓了一下,沒有異議。
說服嬤嬤配合的過程很簡單,埃里克手上有刀,她有嘴。
薄莉給嬤嬤看了看已經止血的傷口,說:“只要你對今天的事情保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否則……”她往前一傾身,壓低聲音,恐嚇道,“我不介意你徹底失去這只手,反正也不是我的。”
嬤嬤看了一眼埃里克,屈辱地點了點頭。
薄莉想了想,又加了兩個條件。
一是,不能再讓她去偷東西。
她可不想被警察抓住,以小偷的罪名流放。
二是……
薄莉掏出金懷表,塞進嬤嬤裙子的口袋里:“把這個還給麥克。告訴大家,不是埃里克偷的。是你在樹林里撿到后,忘記還給麥克了。”
嬤嬤看著金懷表,表情有些糊涂了:“是你——偷了金懷表,栽贓給他……他還幫你出頭?你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薄莉拍拍她的肩膀:“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嬤嬤的眼珠卻滴溜溜轉了起來,似乎察覺到這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好時機。
但薄莉好不容易才取得埃里克的信任,怎么可能給她挑撥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想象自己是一個暴躁兇狠、走投無路的人,一手肘擊向嬤嬤的太陽穴,然后俯身下來,直視她的眼睛,說:
“按我說的做,不然你另一只手也保不住!”
這是薄莉第一次用演技威脅別人,效果其實不太好,但她一手肘下去,差點直接送嬤嬤上天堂。
嬤嬤被打得頭暈眼花冷汗直流,很害怕她再來一下,不管她說什么,都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就這樣,薄莉成功說服嬤嬤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她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埃里克,他卻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
薄莉聳聳肩,沒有在意,接下來兩天她要專心計劃逃跑了。
首先,得帶上登山包。
登山包太重要了,里面什么都有——帽子,外套,內衣,零食,罐頭,衛生巾……現在這具身體營養差,月經量少,紗布就能糊弄過去,以后呢?
她可不想尿路感染。
還有備用機和充電寶。
備用機是她淘汰下來的水果手機,電池健康只剩85,可能會毫無征兆地關機,但系統運行流暢,內存大,里面存了不少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