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問你,你身為乞木之王,興師動眾攻打大燕,是為何故?你當真考慮過你的族人,考慮過你的兒子嗎?明明你才是始作俑者,為了一己私利,為了你的帝位,不惜用族人的枯骨成就皇座,如今乞木戰敗,你卻將一切罪責歸咎于烏尼
,不覺得這樣做,對他太不公平了嗎,你和懦夫又有什么區別?
我不是懦夫!
乞木王被南星的不留情面戳痛了神經,胸口劇烈起伏,嘶聲力竭道:我不是懦夫,你給我住口!
南星全然不為所動,淡漠地看向他,顯得既冷酷又無情:不管你承認與否,你這次輸定了,再無回天之力。說實話,你究竟是死是活我并不關心,但我不能看著烏尼與你一起下地獄。倘若你還有人性,希望你能念在與他父子一場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別讓他為了你陪葬。
聽到這里,乞木王鋼鐵一般的神色終于松動了些,僵硬地脊背軟了下去,干澀的眼睛流下了渾濁的淚,你會救他的,是不是?
南星落寞地垂下眼,哀莫大于心死,我能救他的人,但救不了他的心,真正能救他的,恐怕只有你了。
我?乞木王自嘲地笑了笑,我尚且自顧不暇,連個廢人都不如,如何救的了他?
你才是他的父親,南星道:這個問題,只能由你來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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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乞木王這根難啃的骨頭,之后的事就成了水到渠成。南星先是軟磨硬泡說服周祺煜,允許烏尼父子見了一面,結果自然是血濃于水,父子二人摒棄前嫌把話說開,執手相看淚眼。
再之后,乞木王終于肯放下尊嚴,同意向大燕投降,并按照大燕的要求,改立烏尼為世子,從此世代稱臣納貢。以此為交換,南星則信守諾言,盡心竭力為乞木王治病。
不過畢竟是行將就木之人,早已病入膏肓,此時就算天王老子下凡,也恐怕無力回天。
所謂的醫治,說到底不過是個心里安慰罷了,為了這一句承諾,也為了能讓烏尼安心,南星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努力至乞木王的最后一口氣。
不知是不是依舊留戀人間,彌留之際的乞木王遲遲不肯撒手人寰。南星秉承負責到底的態度,一門心思的守在他的身邊。
可終究是顧得上這頭,就顧不了那邊,眼看著自家媳婦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大部分時間都被別人占了去,大燕太子周祺煜是可忍孰不可忍,獨守了兩天空房之后,終于忍無可忍地找了過去。
南星正一門心思為昏迷不醒的乞木王針灸,卻見太子殿下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壓根兒沒顧上多想,隨口敷衍道:你怎么來了?
怎么說也是金枝玉葉當久了,周祺煜從小就被慣出了公子哥的毛病,偏偏自己心里有事,卻不挑明說,專等著旁人揣摩。
見南星這副熟視無睹的態度,殿下的小脾氣自然受了刺激,他揮退了帳內值守的人,一言不發,就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戳在一邊。
足足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南星小心翼翼地收了針,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身后還站著個祖宗,連忙說道:站著干什么,怎么不坐?
周祺煜的臉色陰得快要滴下水來,不想坐。
南星好脾氣地問道:你找我有事?
周祺煜掀了掀眼皮,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第一百零五章 醋意
此刻此刻,饒是南星再遲鈍,也能感知太子周身風起云涌的低氣壓,連忙放柔語氣,明知故問道:這又是誰惹我家殿下不高興了?
周祺煜苦心孤詣等了那么久,終于等來一句順耳的話,特別是我家殿下四個字,聽上去格外悅耳動聽,這才將緊皺的眉頭松了松,紆尊降貴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南星收拾著手上的活,拉家常式地問道:今天的政務都處理完了?
嗯。周祺煜點頭道:你呢?能走了嗎?
南星回頭看了一眼病榻上的乞木王,回道:恐怕現在還走不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
周祺煜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屁股沉地一動不動。
南星無奈地笑了笑,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沒吃沒喝的,你干耗在這里做什么?
周祺煜當然有他留下的理由。
怎么說也是自己拼死拼活追回的人,結果還沒溫存夠,先被旁人霸占了去,若說他滿不在乎,絕對是胡扯。
更讓他不能忍受的是,這次他闖了一遭鬼門關,原本以為自己才是南星心里那個最特別的人,結果轉眼,他竟跑來守在別人的臥榻前不眠不休,單從待遇來看,這不是里里外外對誰都一個樣嗎!
想到這里,周祺煜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沒好氣地往椅背上一靠,說道:傷口疼!
南星被他嚇了一跳,頓時緊張起來,又疼了?該不會是感染了吧?快讓我看看!
他著急忙慌地湊了過來,伸手便要解開身上的衣衫。
周祺煜氣歸氣,態度倒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