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問的,方若琳挑眉道:沒事我就不能來了么?
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南星好脾氣地解釋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若琳的目光驟然尖銳起來,我方才進(jìn)來時,你叫了煜哥哥什么?
南星心下一沉,剛才怪他嘴快,不分場合地把祺煜兩個字叫了出來這是王爺?shù)谋碜?,除非親密之人,是不可能叫出口的,卻好死不死地被方若琳聽到,這下恐怕不能善了了。
方若琳見他沉默,火氣更盛了三分,極盡挖苦道:坊間傳聞,說你不僅醫(yī)術(shù)高明,魅惑人也很有一手,我倒是好奇的很,你這本事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
她說完站起身,煞有介事地走向南星,之前倒是沒注意,現(xiàn)下細(xì)細(xì)看來,你這張臉生得眉清目秀,肌膚勝雪,還真是有幾分狐媚樣。
難道就是靠著這張臉迷倒了煜哥哥?她不客氣地伸出手,徑直朝著南星摸了過去。
南星一驚,慌忙后撤幾步,請小姐自重。
自重?你也配跟我提自重?方若琳氣急敗壞地立手為掌,當(dāng)下便扇了過去。
南星被她逼至墻角,已然退無可退,正準(zhǔn)備生生受下這一巴掌,電光石火之間,卻被飛來的一道黑影擋了下來。
小姐不可沖動!
恭讓?
方若琳的手被南星的暗衛(wèi)截在半空,手腕被攥得生疼。
你放開!她一邊試圖掙脫,一邊沖著恭讓破口大罵,這個賤貨!我教訓(xùn)他,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恭讓神情肅穆,手上力道不松,一字一頓道: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傷害郁先生。
聽到王爺二字,方若琳怔了一瞬,她沒想到,現(xiàn)在就連周祺煜的暗衛(wèi),都跑過來替這只狐貍精出頭,一時氣得不能自已,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欺負(fù)我!
恭讓依舊是一張公事公辦臉,一板一眼道: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小姐若有不滿,可以等王爺回來理論。
方若琳半路跑來鬧事,皆是一時興起,自然沒打算和周祺煜當(dāng)面對峙。見恭讓這樣說,底氣不由弱了三分,僵持了片刻,很是識時務(wù)地抽回了手,色厲內(nèi)荏地扔下一句狠話,好,你們給我等著,走著瞧!
說完,她狠狠地一跺腳,惱羞成怒地摔門而去。
一場鬧劇終于熬到頭,南星長長舒了口氣,對恭讓感激道:多虧有你解圍。
先生不用客氣,應(yīng)該的。恭讓回禮道:若是無其他事,屬下先行告退。
且慢!南星攔住他,猶豫了片刻,說道:今天若琳小姐過來的事,還請你不要告訴王爺。
這恭讓一時有些犯難。
南星解釋道:我知王爺命你暗中護我,相關(guān)事宜需事無巨細(xì)上報給他,但今天的確有些特殊,想必小姐也只是一時沖動,王爺現(xiàn)下又有要事在身,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還是不要煩擾他為好,免得讓他分心。
可是
南星微微一笑:就算你幫我個忙,拜托了!
恭讓一怔,隨即畢恭畢敬地抱了個拳:先生放心,屬下明白。
等對方領(lǐng)命退下,昏暗的小藥房重新回歸寧靜,南星卻仿佛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明白,自己與周祺煜的關(guān)系,對于府中一眾侍衛(wèi)而言,早已是不公開的秘密。
如今方若琳大張旗鼓地跑來鬧事,簡直就是把最后一塊遮羞布當(dāng)眾扯了下來。
南星自小到大,圣人君子那一套看的多了,骨子里總是揣著一份讀書人特有的清高,何曾料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大罵狐貍精。
若是擱在以往,簡直可以觸柱而死,不用活了!可如今一想到是為了周祺煜,忽又覺得,哪怕再大的委屈,自己也能心甘情愿地受下誰讓他當(dāng)初不知深淺地一腳踏了進(jìn)來,陷了個難以自拔。
事到如今,他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周祺煜著想,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害他聲名受損,無端受到牽連,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該離開時,也應(yīng)該毫不猶豫地離開。
好在配給王爺?shù)乃幰呀?jīng)接近尾聲,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稍稍完善一下即便要走,也要走得了無牽掛才行。
轉(zhuǎn)眼,就到了周祺煜啟程前往雍州的日子。
初冬的陽光下,他身穿一件玄色鎧甲,騎在高頭駿馬之上,紅色的披風(fēng)飄揚在身后,襯得他既英氣,又莊嚴(yán),讓人只看一眼,便再也舍不得挪開眼睛。
饒是南星再怎么掩飾,也終究藏不住滿腔的不舍與依戀。雖然這些天來,兩人早有了肌膚之親,算是互訴過衷腸,可越臨近離別,他就越覺得,自己還有一肚子囑咐尚未交代清楚,及至將對方送上馬,仍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叮囑道:到了雍州不許逞強,一切見機行事,見好就收;明槍暗箭不長眼,就只能靠著自己多提防;還有要喝的藥,我都已經(jīng)寫明交給溫良,一日三次必須按時吃,一頓都不能落下,聽到?jīng)]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