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搬去哪里?周祺煜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去找你的寒石兄?
南星不解地抬起頭這與齊寒石有什么關系?可他分明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滿腔的陰陽怪氣。
齊兄遠在嘉峪關,我帶著坨坨自然不便找他。
周祺煜不依不饒道:他在京城的地契房契,不都交給你了嗎?
南星辯解:我只是幫他收著而已,再說我咬了太子爺,留在這里只是禍患,還是回徽州
不準!周祺煜斬釘截鐵道:太子的事你不用管,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樣。
話雖如此,可南星畢竟沒有天生當累贅的覺悟,不死心道:王爺放心,你的藥已經配得差不多了,即便我回去,也不會
不準!周祺煜再度打斷他,郁太醫總是這樣自作主張么?
可是
誰說我覺得別扭了?
南星愣了片刻,驀地反應過來,王爺你
周祺煜不錯眼珠地盯著他,像是冷笑,又像是玩笑道:親也親了,咬也咬了,占完便宜你就想跑?你怎么不問問本王的意見?
南星:
從今以后,你要對我負責!周祺煜一字一頓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慶王府,聽明白了嗎?
南星:
聽明白才怪!
他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決了堤,將滿腔的痛苦與委屈放聲哭了出來。
可是哭著哭著,又被對方氣笑了他一介白衣,無權無勢,要怎樣對堂堂的慶親王負責?
難道要他三書六聘,把人八抬大轎地娶回家不成?
事已至此,生米煮成熟飯,南星自覺賤命一條,怎樣都無所謂了,唯一在乎的就是周祺煜。
哪怕他對自己有一星半點兒的勉強,南星都絕無二話,馬上收拾好鋪蓋,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畢竟對方身份特殊,天潢貴胄,難道真能奢求他拋家舍業,和自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過一輩子嗎?
南星沒那么傻,也沒那么不自量力,他深知即便再不舍得,眼下得過且過,也早晚有到頭的一天。
不過,這也讓他終于認清了自己對于周祺煜的感情情之所起,向來沒個緣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倘若都能為人所控,又豈會有情不自禁,肝腸寸斷一說?
鼻涕都快流成河了。周祺煜難得卸下自己高深莫測的偽裝,看熱鬧似得遞給他一塊手帕,說道:用完記得洗干凈,還給我。
南星破涕為笑,接過手帕擤了把鼻涕道:你趁早死心吧,都臟成這樣了,洗不干凈了。
若是如此周祺煜臉不紅心不跳道:就只能連著你,一起賠給我了。
完了!南星心里又是轟隆一聲,這下徹底沒得救了!
他認命地苦笑了一下,自己怕是要被周祺煜這張遮天蔽日的大網,罩得再無解脫之日了。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吧
美眷如花,似水流年,日子過著過著,忽然轉了個彎,隨即便換了個方向,繼續流轉起來。
經歷一番驚心動魄之后,周祺煜差人給南星告了假,留在府中休養生息,很是過了幾天閑云野鶴的生活。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東宮太子還真就消停了,從頭至尾就跟沒發生過一樣,果真沒再蹦出來,瞎搞什么幺蛾子。
日子回歸正軌,一切恢復如常,除了周祺煜之外南星驚奇地發現,平日里慶親王人模狗樣的正經,果然都是裝的。
你說他仗勢欺人也好,恃強凌弱也罷,反正自打那天之后,周祺煜干脆原形畢露,連裝都懶得裝,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南星的臥房,轟都轟不走。
不過好在,他也只是霸占而已,最多就是把南星當成人形枕頭抱一抱,除此之外,倒也沒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不過,這算是哪門子體統呀!
南星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里明白他和周祺煜兩人不清不楚,不當不正的,雖然已有了肌膚之親,可彼此還隔著層窗戶紙,誰也不想主動捅破,生怕一不小心,會把這鏡花水月的溫存,毀于一旦。
除此之外,他心里還有一處芥蒂,便是方若琳。
南星基本可以斷定,他被太子下藥,八成與她有關。可又因為周祺煜的關系,本能地對她心生愧疚無論如何,自己都有第三者插足之嫌,對于正主自然怨不起來,也恨不起來,只能把這些憋在心里,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好在那日,身邊有恭讓通風報信,周祺煜這才及時趕了過去,雖然過程兇險了些,可最后除了那點微不足道的貞操之外,他也不算有什么損失況且還都陰差陽錯地給了周祺煜說來說去都是造化弄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南星一連幾天不露面,空留林謹如在太醫院過了個寂寞,這日一散職,便忍無可忍地找去慶王府,非要見上南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