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文驕沒說話,腳底下似乎走得更穩(wěn)了些。
好不容易到了校醫(yī)院,時卻背著兩個人的包,跟著駱文驕直奔中醫(yī)科室。
里面坐著的中年男大夫像是看見常客似的,笑著朝駱文驕打了聲招呼,讓他躺到一邊的診療床上,從桌上拿了一套針灸用的工具來。
駱文驕往床上一坐,把鞋脫掉,又開始脫厚厚的褲子。
時卻一看這架勢,不由得有點尷尬,朝駱文驕小聲道:“那要不……我出去等你。”
駱文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仿佛沒聽見似的。
“你是他同學?”男大夫站在一邊擺弄著一臺理療燈,把眼鏡拉到鼻頭的位置,低著腦袋打量了一眼時卻,“去幫他一下,他自己脫著費勁。”
第10章 大混蛋駱文驕
“啊?好。”時卻一怔,趕緊手忙腳亂地把背包放到旁邊,蹲著幫駱文驕脫褲子。
“慢一點。”駱文驕配合著時卻,突然扶住他的手道。
時卻點點頭,耐心地幫他把外褲慢慢褪下來,盡量不觸碰到他左膝的傷處,只留了一件套在籃球服里面的彈力七分褲,把褲腳挽起,露出有些紅腫的膝蓋。
駱文驕左腿直愣愣地伸著,皺起眉頭一聲不吭,臉色倒沒有平時生氣時那么難看。
大夫走過來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犯難道:“怎么好像比上次還嚴重了,不是跟你說了減少運動量嗎?”
駱文驕顯然不怎么想說話,只乖乖躺著,看了一眼時卻,發(fā)出了求救信號。
“啊那個……醫(yī)生。”時卻連忙把話接了過來,朝醫(yī)生問道,“怎么樣,好治嗎?過一陣就是全國聯(lián)賽的預選,他著急訓練,也沒太注意自己的老傷。”
醫(yī)生扶了扶眼鏡,開始往駱文驕膝蓋上扎針,邊嘆氣邊數(shù)落道:“比賽重要還是腿重要?你們同學也得幫忙看好他,這次至少一周,別讓他打籃球,也別做深蹲之類的傷膝蓋的動作,活動的時候慢一點,然后,每天過來做理療,一會你再去前面幫他拿兩盒膏藥,我到時候看看他恢復的情況再定……”
聽著醫(yī)生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堆,時卻連連稱是,順帶著瞅了一眼駱文驕的臉,保證道:“好的醫(yī)生,我肯定盯好他。”
駱文驕倒是沒什么反應,只安靜地看著膝蓋上扎下來的針,半晌,他忽然抬眼,輕飄飄地朝時卻來了句:“冷。”
時卻先是呆了半秒,隨后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想了想,把他剛脫下的藍色大衣拿來蓋到了他另一條腿上。
駱文驕雖然還是沒什么表情,但時卻隱約能覺出來,他的眼神似乎平和了許多。
眼看著駱文驕的膝蓋被扎成了刺猬,時卻瞧著心里有些堵,趁著他還在烤理療燈的空檔,溜出來到藥房拿膏藥。
因為并不是休息日,校醫(yī)院今天的學生并不算多,時卻站在窗口處等了一小會兒,很快就排到了窗前。
把醫(yī)生簽的單子遞了進去,只聽見里面帶著口罩的護士大聲問:“一共一百二十六,有醫(yī)保卡嗎?”
時卻一愣,搖搖頭,“好像是沒有。”
“自費?”里面的護士頭也不抬,只顧著在電腦上敲來敲去,隨手指了指邊上的感應器,朝時卻道,“校園卡放這結賬。”
“啊?只能刷校園卡嗎。”時卻撓了撓腦袋,連忙道,“我卡里沒有這么多,等我充個錢。”
護士終于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頗有些不耐煩地道:“怎么不提前充好?來,后邊的先把單子拿來……”
時卻干眨了眨眼睛,心想這護士也沒必要這么分秒必爭。
“……先用我的吧。”從時卻旁邊遞過來一張卡,時卻一怔,才發(fā)現(xiàn)是不久剛剛見過的房知梔。
“學姐?你怎么在這。”時卻又驚又喜,忙沖她打著招呼,把卡接了過來,無比感激地道,“那我一會兒微信轉給你,謝謝學姐。”
房知梔大方地拍了下他的后背,輕笑道:“客氣什么,都這么熟了。”
順利取到藥,時卻細心地照著單子核對了一遍,跟著房知梔一道回了診療室外的走廊。除了幾盒膏藥,醫(yī)生還開了各種五花八門的發(fā)熱貼和紅花油,總共一大袋子,拎起來有些重。
把袋子系好,時卻抬起頭來問道:“學姐怎么在這兒,生病了?”
房知梔拉著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點頭道:“有點過敏,來找醫(yī)生看看。你呢?怎么買了這么多跌打藥。”
時卻指了指邊上的診療室,嘆了口氣道:“哎,這不陪駱文驕來的嗎,他膝蓋的毛病真的又犯了,正在里面扎針灸呢。”
房知梔倏然瞪大了眼睛,極為擔憂地道:“啊?那嚴重嗎?”
時卻點點頭,又很快搖搖頭,像是自己也搞不太明白到底嚴不嚴重,只能回答道:“醫(yī)生說讓他至少一周不要劇烈運動,還讓我盯好他,另外每天來做理療。”
房知梔聽了這話,有些不放心地站起身來,走到診療室門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兩眼,眼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