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仁原本在喝茶,瞥見蘇棋進來時,神色沒什么變化,握住茶杯的手卻是放松了幾分。
蘇棋一一看過去,發(fā)現(xiàn)問天仙宗的人也在,天不凡帶著他那位關(guān)門弟子微生曇,坐在椅子上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估摸著來這一趟也不是誠心實意的。
瞧見公子澤禾過來了,天不凡這才晃晃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哎呀好久不見了,逐鹿森林一別后,老夫便想著什么時候上門拜訪,今日貿(mào)然跟周宗主來了,公子澤禾別見怪啊。”
那語氣,帶點小委屈還有點無可奈何,非常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是被周不仁給抓過來的,他半點不想摻和進來這趟渾水。
公子澤禾笑意盈盈的過去,“兩位宗主能來宋家,是宋家的榮幸。”
蘇棋看向周不仁,又看了一眼公子澤禾,然后不留痕跡的朝著周不仁那邊過來,又安安靜靜的站在周不仁的身后。
“玄清?”公子澤禾側(cè)頭突然問到,“今日小仙鶴還沒喂,等會跟我回一趟鶴園好嗎?”
蘇棋垂下眼簾,沒說話,目光卻是落到了周不仁的背上。
宗主你快說句話啊。
周不仁這才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本尊的弟子叨嘮宋家多日,怕也給公子澤禾添了不少麻煩。”
公子澤禾那笑容都不帶變一下的,“怎會,玄清能來宋家陪我,我很高興。”
“只是宗內(nèi)有些事還等著他回去處理,這幾日給宋家添麻煩了,本尊準備了一些薄禮,當(dāng)是賠罪。”
說著,旁邊不周仙宗的弟子端著好幾個紅色盒子放下,公子澤禾看都沒看,“玄清,你不是說還要多留幾日陪我嗎?”
蘇棋搖了搖頭,“想來宗內(nèi)必定有些急事需要我回去處理,抱歉,我得回宗了。”
公子澤禾那笑意一下就淡了許多,“也對,你畢竟是不周仙宗的弟子。”
下一刻,公子澤禾又朝著周不仁跟天不凡說道,“兩位宗主遠道而來,不如在宋家歇息幾日吧。”
天不凡想委婉拒絕,剛開口就聽到周不仁說道,“不必。”
那語氣,半點臉面都沒給公子澤禾留。
“周宗主舟車勞頓的,若是這般走了,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我們宋家怠慢宗主了。”
周不仁起身,“怎會,只是宗內(nèi)的確有些急事,本尊便不久留了。”
說著,周不仁給天不凡使了個眼神,抬腳就朝著門外走去。
天不凡那張老臉有點掛不住,笑呵呵的又跟公子澤禾客套了兩句,這才表示他們問天仙宗事情也繁多,所以便不能久留了。
公子澤禾安靜的聽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等蘇棋跟著周不仁身后從公子身側(cè)過去之時,卻被公子澤禾反手扣住了手臂。
下意識的,周不仁身上那股強大的威壓直接落下,隨后便是公子澤禾不甘示弱的威壓升起。
兩股威壓撞在一起,四周的玉器瓷器“砰砰砰”的爆了一地。
蘇棋感覺手臂上傳來了陣陣疼痛,只說了一句話,“公子澤禾,你抓疼我了。”
微生曇忍不住頂著漫天的威壓上前一步說道,“公子澤禾,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結(jié)果他剛說完,就被他師父天不凡給扯了一下袖子。
多管什么閑事。
微生曇很是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周不仁沒動,只是側(cè)頭看向公子澤禾,語氣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公子澤禾,蘇棋是不周仙宗的弟子,你是想跟不周仙宗為敵么。”
公子澤禾嘴角動了動,語氣第一次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以及毫不在意。
“那又如何。”
從他把蘇棋扣在宋家時,便不覺得這件事能夠善了。
更別提各大仙宗已經(jīng)私底下勾結(jié)在一起了,只是如今雙方都沒撕破臉罷了。
雙方都知道還沒到這個時機,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周不仁也沒想到公子澤禾會如此不留情面,直接轉(zhuǎn)身就是一掌揮過去,公子澤禾也不懼,展開扇子一抬,那股真氣便被他化為無形。
“宋鶴衣。”到了這時,蘇棋終于開口了。
公子澤禾眼中閃過異樣的情緒,他沒想到蘇棋還會叫他這個名字。
仿佛他還不是公子澤禾,他只是宋家的宋鶴衣。
蘇棋看向公子澤禾,輕聲說道,“宋鶴衣,你困不住我一輩子,你宋家也不可能在修真界只手遮天。”
公子澤禾握緊了蘇棋的衣袖,卻是什么都沒說。
“你若現(xiàn)在收手,說不定事情還有轉(zhuǎn)圜余地,宋鶴衣,收手吧。”
他說的收手,是讓公子澤禾不要再想著將修真界跟人界融合之事。
公子澤禾聽他的話,的確是放下了握住蘇棋衣袖的手,然而卻也吐出了兩個字,
“絕不。”
他辛辛苦苦才走到現(xiàn)在,幾十年的心血都放在了上面,讓他收手?那他這幾十年算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