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感激不盡地對容云端道謝,隨后才帶著昏昏沉沉的考生離開。
容云端甩脫了兩個累贅,這才上了貢院不遠處的馬車。
回到租的院子,容云端稍微洗漱了一番,吃了點東西就去休息了,睡了足足一天,到了第二日下午才因為肚子中的饑餓起來。
容惜在讓大夫給容葒熡書遠
云端把了脈,確定他沒什么事情就是沒休息好后就沒讓人打擾,讓他好好地睡了一個覺。
和鄉(xiāng)試一樣,會試也是一個月才放榜,放榜后沒多久中了會試的貢士就會進宮參加殿試,過了殿試就有進士功名了。
柳惜文這次終于親自上門感謝了,他那天渾身都是味道,難為容云端不嫌棄他,還將他帶了出來,不然他擔(dān)心自己都會暈倒在貢院之中。
知道容云端對京城不是很熟悉,等待會試放榜的日子柳惜文經(jīng)常會過來找容云端,帶著他去參加一些文會之類的,也會與他一起探討功課。
畢竟會試之后還有殿試呢。
然后容惜就眼睜睜看著她爹過了會試,過了殿試,最終以二甲名次成了一個進士。
一個進士……
還不是三甲同進士,是實實在在的二甲進士!
她真的要驚呆了。
……她爹這么厲害的嗎?
“對啊,你爹我就是這么厲害啊,以前就算了,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要是不能厲害一點,誰都能欺負你。”容云端攤手,理所當(dāng)然道。
是啊,因為原主只是個童生,沒什么身份,也沒有爹娘偏愛,所以容惜就是最早被推出來的犧牲品。
原主在容惜死后無數(shù)次后悔,如果他不要在妻子死后頹廢下去,能夠有個功名,為了女兒立起來,他的女兒還會不會被容老爺子用來拉攏寒門書生,最終為了推容愉上位慘死?
肯定不會。
如今女子這一輩子就靠三個男人,親爹,夫君,兒子,這三個男人是她們的依靠,原主覺得是自己沒有立起來,才讓容惜最終那個下場的。
“如今你爹我是進士,即使我不做官,回到了流州也沒人敢輕視你。”
整個容家都沒人敢輕視容惜。
畢竟容老爺子也只是個舉人而已,但容云端卻是個進士,一授官就是一地父母官的那種,作為他唯一的血脈,誰敢輕視容惜?
流州知縣也不過是三甲同進士而已。
容惜怔了一下,心中有些酸澀。
“是女兒拖累爹了。”
“瞎說什么胡話,你是我的寶貝女兒,對我來說,你就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為了給你撐腰,這算什么?我是你爹,總不能一直頹廢下去,讓你一直受欺負。”
不過容云端沒準備做官。
他這次不想做官,有了進士功名,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生活也會很滋潤,實在沒必要當(dāng)官,當(dāng)官勞心勞力,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沒什么意思。
他是二甲,要等著之后選官,或者考庶吉士,不像一甲直接授官,所以他想要放棄,直接回鄉(xiāng)并不難。
“爹帶你風(fēng)光回鄉(xiāng)去。”
從十月出發(fā)到第二年四月回流州,足足離開了半年的時間,半年時間流州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如從前一般。
可對于容家人來說,半年前和半年后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半年前容云端是個舉人,容家已經(jīng)低氣壓了一個月的時間,好歹容老爺子也有舉人功名,因而容老爺子還能給自己挽尊,等到容云端中進士的消息傳來……
容家人就繃不住了。
尤其是容老爺子還有容云霄,他倆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同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兩次,這次整個容府的下人都熟練地屏息斂聲,連走路都恨不能是飄的,不要發(fā)出任何動靜才好。
“啪!”
又一個茶盞碎裂了。
容老爺子看著容云霄,目光中帶著冷光,“廢物!”
容云霄的臉色瞬間五顏六色好看得很。
從來廢物這兩個字都是給老二的,容云霄什么時候得到過這兩個字?即使容老爺子對他也不是很滿意,但他好歹是個秀才。
可如今有容云端對比……
深吸一口氣,容云霄跪了下來,“是兒子無能,讓爹失望了。”
他很清楚,對于容老爺子來說,家族的復(fù)興才是最重要的,就如從前容老爺子優(yōu)待大房,一個是他有功名,一個是他兩個兒子都不錯,最后一個就是他們大房出了一個容愉。
可現(xiàn)在不起眼的容云端卻殺了出來,仿佛一個耳光抽在了他們臉上般。
還不是抽一次,而是抽了三次,并且抽得一次比一次狠。
當(dāng)初過繼的時候鬧得很不愉快,容老爺子和他都沒料到容云端還能起來,都以為離了容家之后,容云端肯定會悄無聲息地淪為普通人,加上容老爺子也想要給容云端一個教訓(xùn),讓容云端明白離了容家他什么都不是的想法,過繼時態(tài)度可真是冷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