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樓二爺思索片刻,便做了決定,“去看看對方想談什么買賣。”
二管家點頭應下:“好,小的這就去準備船只。”
赴宴地點在隔壁汾縣的河上,他們乘船過去也得半個時辰,想今晚按時赴宴,還是得早點出發比較好。
隨著窗外的天色漸晚,停在河中心的船只逐漸熱鬧起來,文序一覺睡醒,就看到水面上倒映著層層火光,連屋里都亮堂了幾分。
“今晚這么點起燈籠來了?不怕岸上的人發現了?”
前段時間還遮遮掩掩既不靠岸也不怎么亮燈,仿佛一艘無人的船只一般。今晚卻一反常態地掛上了燈籠,從水面倒影來看,點上的燈籠幾乎把整艘船映得一清二楚。
早就打聽好的青石立刻點起房間里的燭臺,小聲道:“據說是貴客要來了。”
他剛說完,門外的守衛就敲了敲門:“不是讓你別點燈嗎?趕緊熄了,要是讓貴客覺得不妥,我們爺饒不了你。”
“我家公子醒了,不點燈摔著怎么辦?”青石忿忿不平道,“外面那么亮堂,我們在屋子里點燈也不礙事吧?”
“怎么不礙事?咱們船上只有甲板以上的房間點燈,你們這里……”似是想到什么,守衛生硬的轉了話頭,“反正在貴客離開前不許點,需要什么跟我們說,你們老老實實坐著。”
上頭可發話了,為了能達成合作,務必要讓貴客看到他們的誠意,這幾天不僅船上里里外外打掃了一番,連廚房的菜品都是按照大盛宴客的高規格來的。
到時候貴客一來,看到船上整整齊齊的燈籠里還有一處房間亮著燈,肯定覺得他們拿喬,居然還有人躲在房間里沒有出來迎接。
聽到守衛的話,文序眼睛一轉,扶著肚子“哎喲哎喲”叫了起來,躺在床上一個勁喊難受,只是臉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沒有一絲痛苦,青石福至心靈,立刻開門要去找大夫。
門外守衛攔住他,扔下一句:“別亂走動,我去叫人。”
青石出不去也不惱,只在床邊走來走去,一個勁嚷嚷:“公子,公子您沒事吧?”
大夫沒一會就背著藥箱子急急忙忙趕來,手指搭上青年的手腕,不解地看了一眼呼吸急促的青年,又搭上了另一只手腕仔細把脈,緊接著一臉沉思,仿佛遇到了什么難以理解的問題。
門外守衛也一臉緊張,不停地探頭進來詢問情況,大夫皺眉咂嘴,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并無大礙。”
青石立刻嚷嚷起來:“怎么可能!我家公子剛才差點暈過去!”
他的模樣不似作假,大夫斟酌片刻,開口問道:“敢問公子,身體不適之前可有遇到什么事嗎?”
躺在床上的青年捂著心口,喘著氣輕聲道:“我睡醒后,聽著上面的人走來走去,還鬧哄哄的,一下子就氣短心慌起來。”
大夫了然,從藥箱里取出一瓶藥遞給他:“每日一丸,和溫水服下,平日里保持心情愉悅,吃完再來找老夫要。”
文序無力地擺了擺手,青石立刻接過藥瓶,他臉色蒼白地看向大夫:“我這段時間身體總不舒服,您開的湯藥也一直喝,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好?”
大夫聽到這句話,慈愛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再過幾個月吧,等它出來了,你就輕松了。”
文序順著大夫的視線看去,看到隆起的肚子,偷偷給青石使了個眼色,便一臉愁容地閉上了嘴。
青石點了點頭,開口道:“大夫,我家公子到底怎么了?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舒服了?”
“沒什么大事,就是被外面嘈雜的動靜驚著了,等主子的客人走了就好了。”老大夫解釋道,“主子要在船上接待本地富商,順便談談生意,所以難免隆重些,不過也就今日,過了之后就恢復之前的安靜了。”
“本地富商是誰啊?這么大面子?”青石一臉好奇,“我看上面燈籠掛了一圈,跟畫舫似的。”
老大夫背起藥箱,聞言搖了搖頭:“老夫也不清楚,聽說涼州的富商還挺多的。”
等青石把他送出門后,回來就看到自家公子坐了起來,正一臉沉思地看著半開的窗戶。
“公子,怎么了?”
文序眉心輕擰,低聲喃喃道:“你說這大夫醫術信不信得過?”
又是湯藥又是藥丸,還要幾個月后才能把肚子里的玩意兒解決,古代打個蟲都這么折騰的嗎?
青石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應該靠譜的吧,我的箭傷就是他給看的。”
“算了,不說他了。”文序起身在房間里找了一會,最后從凳子腿上弄下手指長的一節木塊,在青石疑惑的目光中用蠟燭燒黑,緊接著從被子上撕下一片布料,在上面寫下幾個字。
“一會你回房換藥的時候,想辦法把這布料交給今晚來赴宴的商人。”
由于青石的傷口每次都需要清理才能重新上藥,加上那些藥味很沖,前面兩次在這里換,讓文序反胃了兩次后,大夫就交代他換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