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著說著,聲音隨著頭顱一起低了下去,顧明野看了一眼手中快要干透的頭發,最后打橫抱起青年,將人帶去床上休息了。
昨夜不止夫郎累,他也不輕松,他不輕松,導致這一切的人也就過得不舒服了。
于是第二天文序離開的時候,軍營里從養傷的高將軍,到普通守軍營的士兵都知道了一件事——昨夜梟王的人帶著王部將殺入敵軍駐地,一舉燒了對方的儲備糧草,加上梟王在前面乘勝追擊,這才導致對方退兵。
這個消息從軍營里傳出去也不過用了一天時間,至少文序和顧明野晚上回到五更街的時候,伏峰縣里已經有不少民眾得知了勝利的消息,并且在能安心過個好年的情況下,將這個消息當成八卦傳了出去。
“這下盛天帝不得氣死?”文序站在灶臺前炸麻花,青石在旁邊將炸好的開口笑裝碗,墩墩摟著進來取暖的大鵝等著吃。
顧明野無奈搖了搖頭,“他要是知道李副將是太子的人,而對方拼著邊關失守的風險,寧愿讓高將軍受傷也要除掉我,估計會死得更快”
說起這件事,文序也十分訝異:“看不出來啊,之前我還以為糧草一事應該是盛天帝授意,沒想到是太子燁的手筆。”
作為一國的太子,怎么眼皮子這么淺?難道不知道邊關失守的后果?
果然是沒什么見識的人,大哥能顛覆前朝,弟弟卻是坐上皇位都不見的能守得住江山。
對此,顧明野輕嗤一聲:“父子兩都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不過把邊關發生戰事,又被“梟王和他的的人”解決之后,這些事情就跟他們沒關系了,接下來就看上京城那對父子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了。
不過文序覺得很懸。
果不其然,在大年初一這天,他和顧明野剛給兩個小孩發完壓歲錢,烏榆就帶著一身寒風進來匯報:“主子,王夫,安慶王爺帶著圣旨過來了。”
文序震驚道:“他居然還在遼風府?”
秋闈后,府城官員抓的抓,砍的砍,安慶王爺想辦的秋日宴自然無疾而終,都過去這么久了,他還以為對方早就回上京城了。
烏榆解釋道:“遼北總督查辦遼風府巡撫時,安慶王爺正在巡撫府邸中,為了洗清自己并非巡撫官商勾結背后的靠山,安慶王爺便留下來配合遼北總督查案了。”
只可惜遼北總督是他們的人,有意無意就把安慶王爺拋之腦后,在對方快等不下去的時候,就派個人過去問幾句話,就這么一直拖著,拖到上京城的圣旨送來了,他還沒有離開遼風府一步。
顧明野掀起眼皮淡淡應了一聲:“打開供房的門吧。”
文序:“?”
“他來就來吧,你開供房的門干嘛?讓他跟我娘的牌位睡一間屋?”
“你還想他留下來過夜?”顧明野一臉詫異,“我沒讓他滾都是因為想聽聽圣旨寫了什么。”
男人臉上表情不似作偽,文序也迷惑了:“那你讓人開供房的門干嘛?”
青石小聲提醒道:“公子您忘了?圣旨要供在香案上,家里的香案只有老夫人那里有。”
文序恍然大悟,接圣旨那一套流程,他在文府的時候就見過,確實需要擺供桌香案,只不過那會他忙著裝原身,沒仔細去看接旨時的環境。
烏榆催著他們,文序只好熄了火,讓青石和墩墩在房間里窩著別出去吹風遭罪,自己則推著顧明野去了堂屋。
也不知道男人什么毛病,傷口好了還非得坐輪椅,說什么墩墩看到他不坐輪椅,估計又要認不出叔叔了,文序覺得男人就是純粹的懶,能坐著絕不站著。
不過文序也樂意慣著他,每天推著男人往廚房跑,夫夫兩人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了。
供房的門打開了,一會安慶王爺宣讀完就得把圣旨放進去供著,看到烏榆忙前忙后,文序也懶得動彈,和顧明野坐在堂屋里烤火。
等一切準備就緒,烏榆才打開家里的門,將剛才關在門外的安慶王爺放了進來。
文序隔空看了一眼門外烏泱泱的一群侍衛,還有穿著講究,戴著金冠的安慶王爺,小聲吐槽道:“同樣是王爺,你看人家這排場。”
顧明野聞言瞥了一眼,嫌棄之情溢于言表:“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罷了。”
安慶王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都來到門口了,被烏榆一句“前去通報”就關在門外半天。
雖然他是坐馬車過來的,可是五更街并不寬敞,他的那輛馬車停在巷口進不來,可是他人都站在門外了,對方還不讓他進門,就讓他帶著一群人在門外傻站著。
所以進來之后,看到坐在堂屋里邊烤火邊咬耳朵的梟王夫夫,安慶王爺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梟王爺怎么不呆在軍營里?可讓本王一通好找。”
看到安慶王爺須發皆白并且大腹便便,連走路都要人扶的模樣,文序的視線立刻從他戴著的名貴的配飾上收了回來。
說實話,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陰陽怪氣地說話,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