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帶我找個地方洗洗,臟死了。”
看到他全須全尾地站著,烏榆激動得語無倫次:“您怎么,嗐!昨晚梁峰找不到您,王爺以為您被匈奴擄走了,親自領兵追了對方五十里!”
“啥?”文序掏了掏耳朵,五十里?他們在前線不是打得難舍難分戰況焦灼,而是攆著對方追?所以他等了半夜是自作自受?
烏榆一臉緊張道:“王夫您快跟我去見王爺吧,剛才收兵回營,聽到還沒有您的消息,王爺打算休整一下,繼續開戰!”
要不是兵馬需要休息,剛才還不一定能收兵回營,反正他看著主子頗有一股直接殺到草原王庭的架勢。
“開什么戰啊,還要不要回去過年了?把對方打退了就行。”文序踢起拄在地上的刀,扛到肩上就往軍營里走。
“打完這一次,估計對面個月不敢來犯,到時候高將軍的傷也該好全乎了。”
有了烏榆來接,守衛總算沒再攔著,文序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看著一身匪氣的青年,烏榆總算察覺出他這一身的血跡不太對勁,連忙帶著他往主帳走去。
這個時候可不敢讓王夫洗漱好再去見主子,否則人還沒出來,主子又要帶著軍隊出去了。
被遺忘的王懷呆呆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直到守衛叫了他一聲,才打著哆嗦回神。
我滴個乖乖,昨晚他和梟王夫一起跑去匈奴駐地搞偷襲去了?這就是傳說中當朝左相的嫡公子,被圣旨賜婚的那位?
此時的王部將已經不再去想昨晚火燒敵軍糧草的自己功勞有多大了,反而一直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岔了。
本該嬌生慣養的富貴哥兒,居然提刀縱馬帶著他殺穿了敵軍駐地?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思議,說出去別人都會笑他腦子出問題的那種!
戰后的營地里人聲鼎沸,軍醫指揮著將傷兵扶進帳篷里,不少人打掃戰場還沒回來,已經回營的士兵抱著撿回來的刀槍劍戟往武器庫走去,來來往往的人里,扛著長刀一身血跡的俊美哥兒分外引人注目。
在這個都是男人的地方,一個哥兒出現在這里,大概就像掉進狼窩里的肉一樣,可惜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士兵都不是傻子,不敢去招惹這個一看就殺氣極重的哥兒。
尤其是王爺親信陪著對方的情況下,他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那個哥兒徑直走進了王爺的帳篷里。
“顧……”文序掀開門簾,一眼就看到背對站著的男人,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身高,他第一次覺得用身姿挺拔來形容身高確實挺合適的。
背影的主人聽到動靜轉身,文序看清那張臉后,嘴角就拉了下來:“讓你別站起來的,傷口沒裂開吧?”
“回來了?”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仔細打量過后,步履平穩地走過來,取下青年肩上的刀,將他拉入懷中。
“你到底去了哪里?”
原本焦灼的心情在聽到男人微顫的嗓音后,奇跡般平靜了下來,文序摟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親了一口,“別擔心,我就是出去玩了一趟。”
“去哪里玩了?”顧明野低頭看著臉上沾染血跡的夫郎,無奈地將對方帶進帳篷里,“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臟?跟著上戰場了?”
青年目光游移:“不是,昨晚梁峰去上廁所,我溜達到你帳篷外,聽到你給王部將下達任務,我干脆就拐了王懷去一趟敵軍駐地了。”
隨后進來的烏榆:“???”
“王夫您……?”他不可思議道,“去了敵軍駐地?!”
怪不得對方會和出去執行任務的王懷被攔在軍營外,怪不得對方會拿著主子的武器,怪不得對方一身血跡。
烏榆覺得王夫能全須全尾地回來都能說一句奇跡!
“是啊。”文序坐在椅子上,乖乖仰起臉讓顧明野擦拭,“我說這北大營的士兵警戒性也太差了,我昨晚從馬廄一路溜達過來都沒人發現。”
甚至他在帳篷另一邊聽了個全,守在帳篷門口的烏榆也沒有發現,有時候他還挺擔心這些人能不能保護好自家男人的。
早就知道自家夫郎不同尋常,卻也不知道他這么莽,顧明野嘆了一口氣:“烏榆,去備水給王夫洗漱。”
烏榆急忙領命出去,文序知道自己昨晚忽然失蹤嚇到了男人,此刻也乖乖坐著,等到熱水送來,洗完澡換了身顧明野的衣服后,才開始詢問情況。
“昨晚我帶王懷去了一趟敵軍駐地,糧草肯定燒得差不多了,對方又死了一個頭領,你這邊還帶著士兵攆著對面殺了五十里,估計對方這個冬天都開不了戰了吧?”
顧明野拿著一塊干布給他擦頭發,淡淡道:“嗯,本來就是口糧不夠才來打草谷,如今連士兵吃的都是個問題,他們拿什么打?”
文序眨了眨眼,困頓地打了個哈欠:“那行,晚點你跟高將軍交接一下,明天咱們回去了。”
昨天一早出發,晚上才趕到,又跑去敵軍駐地打了大半夜,回來還得在軍營門外守崗,這幅身體實在遭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