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身型魁梧壯碩,右手拿著一柄碩大的鐵錘,臉上滿是雜亂的絡腮胡,只能看到一雙眼窩深陷的眼睛。
另一人帶著防風的面兜,看不清樣貌,安安靜靜地騎在馬上,像一個看熱鬧的書生,手中卻拿著一把長弓,就是他射殺了文序的馬。
兩人的馬上還掛著幾只野兔,看樣子應該是趁天黑出去打獵去了,正好此時趕回來。
“你是個哥兒?”看清了文序的臉和那枚十分矚目的耳飾,魁梧的男人皺起雜亂的眉毛,眼睛里精光一閃而過。
“你們大盛太不憐香惜玉了,你是個很漂亮的哥兒,不應該派你來做這種事,不如跟我回去,做我的閼氏吧!”
“神經病?!蔽男虻土R一聲,趁男人離得近,周圍士兵不敢放冷箭,雙手握住斬馬刀沖了上去!
刃尖在青年身后拖動,迸濺出一路火花,猝不及防的進攻讓騎在馬上的男人反應不及,眨眼間百米之外的青年已經揮刀上前,凌空一躍,長長的刀刃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道,狠狠砍上馬的脖頸!
文序順勢借力翻身上馬,將馬上的男人狠狠踹了下去,就在短短幾息之間,手中完成環首動作的斬馬刀將巨大的馬首斬落,噴濺而出的鮮血染了青年一身。
“你!”
文序下一秒豎起刀刃,精準擋住了側面射來的箭,在身下失去頭顱的馬匹倒地之前,直接縱身撲到了另一人馬上。
“別動!”文序橫刀架在男人脖子上,巨大的斬馬刀以極其不協調的姿態,穩穩當當地靜止在半空。
在絡腮胡倒地的瞬間,周圍的士兵就已經慌了神,再看文序挾持住另一個人,眼中殺意已經遮掩不住,仿佛只要頭領一聲令下,他們就能沖上來撕碎馬上的青年。
“有話好說?!鄙砬暗哪腥碎_口出聲,語調倒比絡腮胡順耳不少。
可惜還不等文序開口,被踹出一口血的絡腮胡已經怒不可遏:“給我……”
“噗呲!”
銀色的箭矢帶著主人掌心的余溫,貫穿了他的胸膛,文序饒有興致地看著仿佛天塌了的匈奴人,饒有興致地笑了下。
被挾持的男人仿佛不覺得殺了同伴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語氣平淡道:“現在這里只有我地位最高,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你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
“是嗎?”文序看著駐地另一邊升起的濃重火光,隱約可以聽到救火的聲音,愉悅笑道,“聽說你們草原遭了蝗災?”
“也不知道沒了僅剩的糧草,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在士兵們震驚的目光中,左手牽動韁繩,驅使馬兒向駐地外沖出。
也不知道負責燒糧草的王懷做了什么,熊熊火勢幾乎燒了一半的帳篷,不少士兵忙著救火,一時之間竟然聚集不了更多的人手追擊文序。
騎馬離去的青年沒回頭再看一眼被他弄得尸橫遍野的駐扎地,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穩穩架著長刀,一口氣跑了十里地。
點完火直接脫身的王懷看到他,興奮得直揮手:“閣下!”
直到點完火,等火勢起來后偷偷離開,他都沒想過能這么順利,哪怕中途被人發現,只要他及時解決對方,就不會引來其他人的圍剿。
這只能說明眼前的青年在前面鬧得太大了,大到匈奴士兵顧不上糧草這邊,調虎離山從來都是最好用的計策,王懷經此一役便深信不疑。
等文序趕到近處,王懷才看清馬的前面坐著一個男人,“這是?”
不會還順便擒了個王吧?
“哦,人質?!?
聽到身后馬匹奔跑的聲音,文序不再拖延,反手將安靜的男人摔到馬下,拿刀的手狠狠一扎,對方卻已經迅速滾開,只被扎穿左肩。
數支箭矢射來,文序不再糾纏,直接抽刀縱馬離開,還不忘回頭招呼王懷:“走了!愣著干嘛!”
王懷下意識驅馬跟上,腦海中還是瘦弱的青年一手將那個男人甩下馬的畫面,怪不得對方敢只帶著他過來偷襲,王爺手下的哥兒果然不同尋常!
被扔下的男人捂住鮮血直流的肩膀,眼神狠厲地盯著青年離開的背影,直到屬下趕來,都沒有把目光移開。
就在文序帶著王懷殺穿匈奴駐地的時候,拿著布防圖的烏榆碰上了梁峰。
“你說王夫不見了?”
“對啊,屬下帶王夫一路過來,剛去馬廄把馬栓好,肚子就不太舒服,王夫讓屬下先去解決,結果一回來,王夫人就不見了!”梁峰急得頭都大了。
“王夫不知道王爺的軍帳在哪里,也說會等屬下回來,可是剛才屬下找了一圈也沒看到王夫的身影,軍營中到處都是巡邏的人,他能去哪里??!”
陪著梁峰找了一圈的烏榆,此刻也一臉凝重地看向面色陰沉的男人,“主子,沒有聽到巡邏的士兵來匯報發現可疑人物。”
這么久都沒有消息,要不就是王夫自己跑到了軍營外,要不就是在軍營里遇襲了。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