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掐算一番,并不對。
他王家有異變突生。
另外,還有那個并非陽間道的力量,似乎正在迫近陣法,也還未琢磨清楚。只是設下屏障,暫阻其靠近。
王壁尚且沒有想明白這兩個疑問。
但親隨的刀架在脖子上,容不得他再踟躇。
及至傅總兵跟前,他顫顫巍巍地,終于還是說出了辦法。
那便是斬斷夫人與那個世的聯系,再也回不去那個世。
但,這恐怕會讓另一個世的傅總兵身亡。
其實道理是簡單易懂的。
既是逆天之舉,便要一命換一命。
王壁盡量分明地解釋,又道:“總兵,這個法子太損耗陰德,怕是……都沒有來世。”
幾番糾結,言辭好聽地勸說。
“廢話少說,就按照你的辦法,趕緊去準備!”
聽王壁所言,傅元晉只覺好笑。
他這一生都不能得到圓滿,哪有空去管來世,總歸也不是他了。
他又一次來見她了。
這一次,穿的是檀紫緙絲云紋的窄袖錦袍。
發絲也整齊地梳理,用了染黑的草木洗發,看上去似是少了十歲。
重逢分別時她的罵言。
每想一次,便生氣一次。
生過氣,便是自己也忍不住地發愁。
照著鏡子,將唇上的胡須修飾整理,回想她那副秾艷嬌俏的模樣,確實比她老很多,不相配得很。
即便她以后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想到她的嫌棄,心止不住地酸。
從前衛陵還活著時,他前去京城,曾見到人的相貌。
瞧著就靠不住的,哪里值得她為了那樣一個人,就來罵他。
他也不差。
年輕時外出,那些姑娘的眼,可都定在他身上。凡是跟過他的女人,誰不說他長得好。
衛陵頂多是年輕了些。
誰還不曾年輕過?
倘若他和衛陵一般年紀,必然不會遜色。
總之,傅元晉很滿意此次的衣著裝扮,想要給柳曦珠瞧瞧。
想著她認錯了,肯叫她夫君了。
他們又和從前一樣。她給挑選做衣,必然比現今,自己身上的這套衣裳更合適。
但在他尚未進門時,聽到的是她一聲聲啞喚。
“三表哥!”
“衛陵!我在這里,你能聽到嗎?”
“衛陵!衛陵!”
傅元晉頓時火冒三丈,再也顧不了其他。
霍然推門進去,就見屋中一地狼藉里的她,猝然旋身,一臉驚惶地望向他。
“你在叫誰?”
簡直是在自取其辱,他竟然問了出來。
曦珠并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
枯寂的光陰流逝中,不知日月。
她一遍遍地,叫得嗓子快啞了地,回應著衛陵,他卻都沒聽到。但忽然之間,她也再聽不到他的呼喚。
忍著滿腔悲憤,曦珠去辨面前傅元晉的神色。
知道他并不知衛陵尋來了。
立即怒道:“我想我夫君了!叫他還不行嗎!”
“傅元晉,你管不著!”
她沒有一絲覺得自己錯了。
覺得她騙了他八年,把他耍得團團轉,又將他一個人撂下,轉而和另外一個男人成婚是錯的!
倘若不是招魂的早些,怕是她連衛陵的孩子都生下了!
他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竟然把他們的家給砸了,還當著他的面,叫別人夫君,說想著別人!
傅元晉心里也窩著一團火。
面色落了狠戾,狹長的眸中當即閃過冷怒。
“閉嘴!”
他過去一把按住她掙扎的后頸,低下了頭,強行與她抵住額頭,深深地望進她憤懣難平的琥珀色眼眸。
咬牙切齒道:“當初我就該殺了你,便不會有今日的作繭自縛。”
曦珠擺脫不了他的力氣,他的手還扯拽著她的發,頭皮生疼。
禁不住諷笑道:“你現在殺我也不遲。”
“不急。柳曦珠,若是此次我死罪難逃,你也跟著我一道去。”
對付許執,其實傅元晉還有一張底牌。
可倘若許執真的大義滅親,這張牌也不必拿出。
更何況,他也不想現出這張底牌。
當初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和許執通信。
若非那封信,衛朝便不會被皇帝授官,后來更不會累下戰功,得以讓衛家人回去京城。
而柳曦珠欺騙了他,也跟著一起離開。
此后兩人陰陽相隔,將近三年整。
這個水性楊花,又薄情寡義的女人,除了他,合該一個男人都看不見!
第159章 黃粱夢破(十三)
“來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