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曦珠一怔。
那次受傷,是在他跟她表白被拒后,失意與那群朋友去深山散心,而遭遇狼群陷難。
被他團(tuán)捏在溫?zé)嵴菩闹械氖郑唤o了。
那次他傷得那樣重,整整十日未醒。后來傷好,重新變得生龍活虎,比先前還要纏她。
她以為他的身體全然恢復(fù),卻不想留下后癥。
他卻從未對她說過。
衛(wèi)陵感到手中的異樣,回首看愣然的她,道:“那段日子吃藥治著,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只是偶爾泛疼。”
又謔笑一聲。
“但自從我們成婚后,再沒疼過。想來近日煩心的事多,所以又有些疼,但不是什么大事,我吃兩顆藥就好了。”
至窗前的桌前,倒了一杯水,他當(dāng)著她的面,拔出瓶子的木塞,倒出兩粒藥在手心。
仰頭一口吞下,端起杯盞,把水喝盡,和著那苦澀的藥,一起咽入喉嚨。
“頭還疼嗎?”
等他吃過藥,曦珠回過神。
過去的,早成往事,沒必要總?cè)ハ搿?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
見他笑地點(diǎn)頭:“好多了。”
再觀他的臉色,應(yīng)當(dāng)是這些日,為著跟她說過的,秦令筠的事相關(guān)。該是出了紕漏,他心情陰郁,才會如此。
沒有追問,從腰間拿自己的帕子,抬起手臂,要擦他臉上的殘汗。
“低些頭。”
他的頸間也有汗,連外袍都未更換。
往日他回來,最先做的就是換衣洗手。
“還要不要出去?不出去,就去把衣裳換了。”
軍督局里的各級大小官員,自京察過后,大多閑散下來。
只剩武舉科考的事,在都督孟秉貞的手里管著,他便每日去局里待個半天,其他時候多往家來。
衛(wèi)陵從她手里接過那方淡黃蝶紋的棉帕,把額上的汗擦凈,道:“我自己擦。”
“今日不出去,我去把衣?lián)Q了,身上臟得很。”
其實(shí)在見她回來時,頭疼好了很多。
曦珠看著他走遠(yuǎn)。
他過去屏風(fēng)背面,解開革帶,脫下玄色獅子紋的外袍,換過月白的素棉夾袍。
到面架前洗手,抬眸望鏡中沉郁的自己,仍舊僵硬的嘴角,朝兩邊扯動。
垂眼把手擦干,將巾帕搭好,他走了出去。
曦珠坐在榻上等他片刻,看他過來要坐下,先道:“你躺下來,我看看你的腦袋。”
她拍了拍自己平直的大腿。
從前不曾認(rèn)真看他傷到的地方。
“好。”
衛(wèi)陵順從地挪動兩下,而后躺了下來,在她的腿上。
仰面看她輕蹙的細(xì)眉,那雙微圓的眸中盛著關(guān)切,目光落在他那個曾破開一個洞,露出森白頭骨的額穴。
她的雙手撫著他的鬢發(fā),有幾絲發(fā)散了。
順好發(fā)后,又摸著過去 的傷處。
當(dāng)時用的是極好的傷藥,并未留下任何痕跡。
曦珠邊給他按揉額穴,邊問道:“我這樣,你有沒有覺得更好些?”
她的力道適中,手指反復(fù)地在他疼漲的地方,一遍遍地往來,紓解他的余痛。
心中沉墜不安,衛(wèi)陵卻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抬手捏了把她柔軟的腮肉,道:“我何德何能,可以娶到這般好的表妹。”
倘若不欺騙她,讓她得知了他重生的實(shí)情,屆時,他將會失去現(xiàn)今的一切。
其實(shí)他配不上她,更不值得她對他好。
“我覺得你對我,要比我對你好得多。”
猝不及防地,他一番纏綿低語般的情話出口。
臉上被他粗糙的指腹摩挲,曦珠滯住,待反應(yīng)過來,好笑地也掐了下他的臉。
“青天白日的,你說什么呢,你對我也很好啊。”
話音落后,她立即被他擁住腰,翻身壓下,姜黃的浣花裙裾堆在榻沿垂下。
漏出一條縫隙通風(fēng)的窗,也被他拉合。
灼熱的親吻,接連落下來。
從她的面頰,蹭過耳朵,延續(xù)往下,至她細(xì)白的長頸。
他模糊不清地說著:“我想要你,好不好?”
先前白天,他多有犯渾的時候,拉著她哪處嘗試。
今日他的情緒不大好。
曦珠沒忍心拒絕,肌膚上輕微的刺痛中,撫摸他的后背,唇落在他的額角,親了親。
“只許一次,等會我還有事要做。”
現(xiàn)今,公府的中饋大多落在她的身上。
“嗯。”
他低聲應(yīng)道。
……
比及云雨停歇。
衛(wèi)陵抱著懷中衣衫凌亂的人,背靠在榻上,這才想起來問:“娘叫你過去,是有什么事?”
曦珠耳貼著他的心口,聽著里面逐漸平穩(wěn)的跳動,闔眸輕道:“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