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些吧。”
蓉娘無奈,只得應她。
足足忙了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左右觀望姑娘的模樣,還是滿意不已。
青墜記得三爺?shù)脑挘杂种梗罱K閉上了嘴。
等正院那邊來人說要走了,青墜才陪著姑娘走出春月庭,往前面去。
到了側(cè)門處,那里停放著兩輛馬車。
衛(wèi)遠要前往京郊視察禁衛(wèi)軍營,而戶部還有江南的公務急需處理,衛(wèi)度也不赴宴,只送禮過去。
楊毓看見曦珠,笑著道:“秦夫人還夸過你,讓你往秦家玩呢。”
話音落后,有仆從來問賀禮擺放何處,楊毓轉(zhuǎn)頭去吩咐。
倒是這句話,讓曦珠心生疑惑,不覺蹙眉。
上回在藏香居,姚佩君顯然察覺到了些什么,才會過來試探,斷然不會說出姨母口中的這番話。怎么秦令筠一回京,就變了態(tài)度。
她踩凳上了最后面的馬車,與衛(wèi)虞、董純禮坐在一起。
董純禮朝她看了一眼,曦珠有些莫名。
不由轉(zhuǎn)目,望向被衛(wèi)虞掀起帷裳的車外,恰對上一雙看過來的笑眼。
衛(wèi)虞朝外問道:“三哥,你怎么來了?”
衛(wèi)陵一身煙紫窄袖圓領袍,手中攬韁,踞坐黑馬上,望著妹妹身后的人,朝她拋個安心的眼神,挑眉笑道:“怎么,就你能去秦家,我不能去?”
前頭馬車里,衛(wèi)曠聽到聲音,探出頭來,看見小兒子跟著,奇了。
“你不是向來不愿意去秦家嗎?”
也不知哪里不對盤,從前秦家有宴,衛(wèi)陵從來不去,這回倒是樂意。
衛(wèi)陵嬉笑道:“今日休沐也是無聊,四處走走,湊巧秦家辦宴,就過去討口飯吃。”
這段日子,衛(wèi)曠很是愜心小兒子在軍器局的表現(xiàn),便懶得計較他對爹的這副不敬語氣。
笑罵一聲:“家里是缺你這口飯吃?”
如此說過三兩句,待一切妥當,馬車才緩動,轉(zhuǎn)過街道的巷口,往秦府而去。
秦家的宴席,分隔出兩處席面。
前頭堂屋,招待男賓;后院花廳,款待隨丈夫而來的官家夫人。
曦珠跟在衛(wèi)虞身邊,看到大紅門口正核驗名帖的管事,一時抓緊手里的帕子,怕就在這處見到作為主家的秦令筠。
卻隨姨母、董純禮往后院去,都沒見到秦令筠,不知往哪處招待賓客了。
到處是喧嚷的官腔,和團簇盛開的盆花。
便在要與公爺和衛(wèi)陵分別時,曦珠倏地覺得手被捏了捏。
她抬眼,衛(wèi)陵對她笑了下,趁沒人注意,俯低了頭,極輕的聲音,卻很清楚。
“有什么事,讓青墜來找我。”
曦珠輕輕點頭,也朝他笑了下。
“嗯。”
到了后院的花廳,對上一雙雙看過來的眼,少不了見人叫人。
曦珠只得被姨母領著,面對那一張張陌生的貴婦的臉,叫著諸如張夫人、唐夫人、方夫人、羅夫人……
她們都被貫以丈夫的姓氏稱呼,以丈夫的官職大小排列尊卑。
一直到最后,曦珠倦煩起來,可還得撐著笑地,聽姨母悄說誰是哪家的夫人,丈夫是何官職。
她更是迷惑,她知道這些有什么用呢。
越來越奇怪了,還有姚佩君看她時,眉眼間含著的笑意。
直到姨母終于放過她,讓她與小虞去和年輕姑娘家玩。
姚佩君跟道,讓秦枝月帶著她們過去。
曦珠又似被一根無法掙脫的線,被牽引著去和那群姑娘們說話,但姑娘們都是十四五六歲的年紀,尚且青春年少,未真正領略到苦楚,也還沒戴上如她們母親臉上般的面具。淺說兩句客套,不過片刻,就不再管曦珠。
至于衛(wèi)虞,她與秦枝月是多年的朋友。
曦珠在旁側(cè),看到秦枝月低低哭泣,拉著衛(wèi)虞的手,說是哥哥不愿意幫說與衛(wèi)陵的婚事,還說過段時日,要給她找門婚事了。
不過還是小姑娘呢,早忘了從前對曦珠的敵意,如今更令她恨的,是那個無情的哥哥。
縱使鎮(zhèn)國公和國公夫人不答應衛(wèi)陵娶她,還與衛(wèi)陵說親那白夢茹,但終歸是公府的想法。如今,就連血脈相連的哥哥,也不再贊成,昨日又斥責了她一頓。
秦枝月心里難受極了,哪怕得知衛(wèi)陵今日來了宴席,她滿腦子都是哥哥罵她的那些話。
自從回京后,哥哥就不一樣了。
再聽到前院傳來的那些恭賀哥哥升官的笑聲,她的淚水更是氣地冒出來,不斷往臉下淌。
衛(wèi)虞只得摟住她安慰。
曦珠不好待她們旁邊,只得對衛(wèi)虞道:“我往別處去,一會再來找你。”
衛(wèi)虞有些不好意思,但無可奈何地看秦枝月,還是點頭了。
曦珠便和青墜在園子里走。
她并不往哪處人少的地方去,就在姑娘們聚集的地方,在一叢潔白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