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姚佩君脊背生寒,胃臟翻涌,生生有了一種嘔欲,也第一次對丈夫有了厭惡。
第070章 第三者
當姚佩君登門, 說自己那兒子到了年紀,該當娶妻,她看府上的表姑娘很是不錯時, 楊毓好些吃驚。
去歲王頤與曦珠的親事不成后,楊毓還惋惜許久。
王頤那樣的性情和家世,于曦珠而言,真算得上很不錯。卻不知出了什么變故, 跟著沒了后文。
現秦家有意締結姻親,比起王家, 秦家在京城官家里更算得上好。
楊毓卻猶豫起來。
之前去秦家走動時, 她見過那名照秀的孩子,不敢抬頭看人, 就連叫人都膽怯, 性子太孤僻些。再是那樣一副相貌,對一個男子來說,實在過艷。
她心下忖量,怕就是因著這些,不好說那些門當戶對的姑娘家,才往下找起媳婦來。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看上曦珠的?
這問出口,姚佩君便笑道:“上回來公府做客, 那時見到曦珠,就覺得不錯, 再是你這般苛刻的人,常住一起, 也夸說她性子好,我只覺得更好。”
楊毓不會拆自個的臺, 只端起茶抿口,不說話。
姚佩君見狀,湊近了些,唉聲道:“不妨與你說心里話,秦家向來子嗣緣薄,到我這里,也只得照秀一個孩子,就想著找一個賢淑有德的媳婦,能管得住事,又能容得下照秀。待我與丈夫百年之后,該是媳婦當家做主。”
楊毓正揣摩這番話,又見姚佩君緊蹙眉頭,像是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你有話說就是了。”
姚佩君冷白的面頰腮肉,隱約抽搐下,聲低了些,說道:“我知今日才與你就此事起個頭,不該多問,但照秀出生后,是被他祖父批過命的,最好是娶哪個年月時辰的姑娘,也有定數。我不知曦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還要煩你多瞧。”
說著,她從甸藍的袖內拿出一張折疊四方的紙來,遞給了楊毓。
楊毓接過,打開來看,上面是一個生辰八字。
姚佩君的牙微微咬緊,淺笑道:“最好是如這上面的一樣。”
楊毓跟著笑,道:“我一時記不得曦珠的八字,且這事我要想想。”
姚佩君再笑。
“不急,這是大事,畢竟曦珠爹娘都沒了,全賴你菩薩心腸的養著,確實得為她考慮妥帖。”
楊毓尚佛,這話是夸到了她心里。
兩人再聊幾句,關于明日到秦家宴席上都有哪些人家,另其他后宅雜聞。
等丫鬟將姚佩君送出門,楊毓立即讓元嬤嬤取來曦珠的八字,合對自己手里的那張紙上墨字,不由大驚,從榻上站起身來。
元嬤嬤也被驚地合不攏嘴,一模一樣。
她嘆一聲:“這怕不是上天送給的緣分!”
楊毓重新坐下,思索起來。秦照秀除去性子有些乖僻,其他可挑不出毛病。
而另一邊,金吾衛統領姚順成也在說著相似的話。
昨日女兒歸家,與妻子談及照秀的親事,并讓他幫著去與鎮國公說。
姚順成是心疼女兒的,當年肚子懷上照秀時,不比其他婦人,什么都吃不下,整日躺在床上,直愣愣地似是丟失了魂魄,只有女婿給她喂吃的,才咽得下去,可又淚流不止。
人愈來愈瘦,等生產時,兩天一夜,又是大出血,險些人就沒了。
后來養了近兩年的身子,才好轉過來,但臉色總是蒼白,再不見她十四五歲,還在姚家時的鮮活。
姚順成和妻子都有些后悔將女兒嫁進秦家。
那時女兒見到秦令筠的模樣,一見傾心,而當年秦令筠不過十七,卻高中榜眼,實在少年有為。夫妻兩個以為是好姻緣,才答應了。
外孫出生后,起初不哭不鬧,很讓乳娘省心,但年歲漸長,卻顯出異樣來,不大愛說話。
興許是當年在母親肚里憋得久了,才有這毛病。
姚順成不明女兒和女婿,怎么看得上那寄住在公府的表姑娘,但既然女婿那樣嚴正的人都說好,他這個做外祖父的,只好幫著去與好友衛曠說了。
當晚,衛曠從外忙事回來,與妻子論到該事。
他道:“秦家倒是可以,即便兒子不大多用,但現今秦令筠這般年紀,就已做到左副都御史,以后還有的升官,對曦珠那個孩子來說,算是好去處。我們兩家走得近,以后她那邊有什么事,我們也可以照應得到。”
未盡之意,便是以曦珠的商戶女身份,都算是高攀秦家了。
還有另一層考慮,當今皇帝沉迷修道,身體每況愈下,而秦宗云在為皇帝煉丹……與秦家結門親,只有好處罷了。
楊毓便道:“明日下晌的秦家宴請,我帶著曦珠過去,正好可以見見。”
曦珠原在孝期,不好赴宴,但姚佩君說不妨礙。
又由著這門親事,延至秦令筠的父親秦宗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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