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當年初見時。
時隔前世十年,她終于又見到了他。
第056章 未婚夫
上輩子, 曦珠有時會想,興許是因為許執預料到不久后,鎮國公府衛家會陷入難以翻身的災禍, 才會來退掉和她的婚事。
那日是神瑞二十七年的九月二十三,距離他們大婚還有半個多月的光景。
許執請丫鬟到春月庭,約她去奉山。
曾任刑部尚書的盧冰壺是當年他高中春闈,提攜他的老師, 雖盧冰壺因那起外室禍端被降職出京,但到底借著這層關系, 與衛度算是同門, 自然熟識,也會遞帖來公府探討些政事。
更多閑暇, 順便邀請未婚妻出去游玩, 無可非議。
畢竟他們的父母俱已不在,就連主持他們定親的姨母,那時業因連失丈夫和長子長媳,纏綿病榻已久,不再管這樣細枝末節的事。
曦珠收拾妥當后,便跟著他出府。
她整日在公府后宅,除去被蓉娘教著做些繡活,為大婚準備, 再也沒有其他事做。
若是能出去走一走,總比這樣悶著好。
但她沒有想到此次許執約她出來, 是為了退婚。
一路上,他比平常少了許多話, 神情也凝重,似是有什么心事。她以為他是被部里的那些案子煩擾, 想讓他開心些,還說了好些笑話。
之前兩人在一起時,他偶爾有這樣的時候,只要她逗逗他,他總會開懷的。
但這回,他一直沒笑。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揪著他的衣袖,輕快的腳步沉重起來,不由越走越慢。
“微明。”
她仰起臉,問道,“你怎么了?”
他停下來,卻沒有說話。
“是在刑部碰到什么煩心的事嗎?我不懂,但我可以聽你說的。”
她知道這一年來,皇帝病況愈烈,到了不能起身的地步,太子黨和六皇子黨爭斗地愈加厲害。而許執因明站公府衛家,被人針對。
他的仕途并不大好過。
他很少再有時間陪同她。
盡管她也沒多少閑暇,在忙兩人的婚事。
這回他好不容易有空了,約她出來玩,她便想與他高高興興的。
她等待著,爾后聽到他從未有過的疏淡聲音。
“曦珠,我今日約你出來,其實是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我們的婚事……”
一片片赤紅的楓葉飄旋落下,掩去遠處的人聲。
靜謐深處,她定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松開抱住他手臂的那只手。
后來,許執又說了什么,曦珠全都記不得,只記得他遞還那個她初學做的荷包時,說了這樣一句話:“若有一日公府出事,你一定要想辦法盡快離開。”
當時她不懂即便要退婚,他只需遣人上門說就是,何故要單獨約她出來,再是最后如同讖言般的話。
直到神瑞二十八年正月的來臨,曦珠才漸漸明白了。
許執不僅敏銳地預測到將來朝局變化,才會與她退婚,還那樣隱晦地提醒她,當衛家出事之時,衛陵被困之際,不要摻和進去,而是要趕緊離開。
他不能直言。
她到底還是在一眾慌亂里,因給衛陵傳遞消息,而被求于活命的公府丫鬟告密禁軍,抓進了刑部牢獄。
也是在那里,見到秦令筠,被逼處于鞭刑的酷罰中,意志因那些同處牢獄之人的慘叫,而瀕臨崩潰。
秦令筠的沉聲問詢,更讓她猶在黑淵。
可也因他每一日的到來,她才能確認衛陵還活著。
高熱反復,將曦珠燒地混沌,眼前俱是灰茫,喉嚨似被火燎燒,不停咳嗽間,只能貼著被風雪凍硬的鐵墻,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樣的日子過去多久,直至那日她夢到衛陵戰死,秦令筠走進牢獄,應證了這件事。
接著被強灌下那碗退熱的藥,她才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再受控。
身上的鞭傷陣陣裂痛,手腳也被凍僵起了瘡,疼癢酸麻。
秦令筠解開她的衣裳,她無力去推拒,只能忍受他給她涂抹著藥膏,疼地幾欲昏死。又聽他說,兩日后,她這樣一個泄露機密的囚犯,會被接出去,成為他私養在外的人。
只因衛陵已死,她不再有任何用處,如何處置,端看他們這些跟隨六皇子一榮俱榮人物的心情。
那晚,曦珠在昏沉間,看著秦令筠吩咐獄卒悄生的炭盆,絕望一點點蔓延,愈堆愈重,讓她不禁伸手,要朝盆中燒燙的紅炭去。
若是死了的話……
但她沒有死成。
“你說你是不是不受罰,不知道聽話?”
被觸犯忤逆的人撫弄她的脖頸,前日被他掐出的淤痕,沉聲:“自己將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
她在他的冷目下,恐懼一點點攀爬脊背。
終究顫著手解開衣帶,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