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高興的莫不過姚崇憲,勾著衛陵的肩道:“你既來了,可別忘了先前答應我的事,要去會會那個叫洛平的。咱們一條線,還怕搞不定他一個武狀元嗎?”
衛陵揚眉笑應:“我能忘嗎?這事昏時我都惦記著,要不然還醒不過來!”
這話說地姚崇憲更覺是親生兄弟,直接幫他擋酒。
“他剛傷好,你們敬的酒都我來喝!”
比及夜深,長街河畔脂粉盛濃,衣帶翩飛,笑音纏人。
各人酒醉不一,大半數歸家,其余找地住局尋歡去。
姚崇憲被灌幾壇子酒,自不省人事,一會叫良兒,一會嚷小襄,是他那兩個喜愛,卻不得不在明年春娶妻前處理的通房。讓隨從架上馬車回家去。
留下兩人在最后。
王頤原不想來,但不比上回煙花地,此次衛陵選的是酒肆,請來有他認識的人,奏樂的樂伶也再正經不過。
這些日心里愁悶,借著這個機會,也當縱意一回。
即使如此想,席上才喝兩杯酒,臉色便薄紅。
一地杯盞狼藉,有人來收。
衛陵要兩碗醒酒湯,一碗遞去給他,一碗自己抬頭喝下。
將碗擱桌上,見王頤還是呆坐,問道:“這晚叫你來玩,來時好好的,怎么現在反倒成這樣了?”
“你有事就和我說,我要能幫你,一定幫。”
片刻未有回應,衛陵揉把泛疼的腦袋,嘆氣道:“成了,不說就不說,趕緊喝了這醒酒湯,我讓人送你回去。我也要回家去了。”
王頤望著眼前熱氣騰騰的湯,忽然道:“你上回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假話?”
“什么真的假的?”衛陵反問。
王頤道:“你說柳姑娘早知道我有意她的事。”
說著就低下眼,難過道:“你還說,她不喜歡我。”
衛陵醉地捏捏眉心,“你該不會這些日都在想這事吧?”
王頤輕應聲。
“她確實知道了,但喜不喜歡你我自個猜的,你還真信我胡說的?”
王頤誠懇道:“可我聽你說地很真。”
兀地一道拍桌聲,驚地那湯濺跳出來幾滴,衛陵乍然提聲道:“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在哪里?就是優柔寡斷,磨磨唧唧,我那時讓你跑,你還給我愣在那里,我當時真想將你喂狼,好自己跑了。一回也就算了,自個的終身大事也是這樣,與其在這里癡心妄想,還不如直接去問她!要別人先娶了她,你才后悔一輩子!”
王頤被這高聲震地傻愣,回想衛陵這話,果然如此。
自己的性子確實溫吞,難聽就是磨嘰。
他被一激,酒還未醒,紅著眼問:“我倒也想啊,可怎么問?”
衛陵拍拍他的肩膀,笑了。
“既然是朋友,我還能不兩肋插刀幫一把啊?”
第033章 白月光
十月九日傍晚昏時, 曦珠從外回到春月庭,接過青墜遞來的熱姜茶喝口,散些寒氣, 衛虞便來找。
她將茶盞放下,笑道:“怎么過來了,又想去哪里玩?”
只有衛虞想出去玩,才會親自過來, 讓她陪著了。
果不其然,就聽衛虞說當今楓葉正紅, 是賞景的好時候。
“表姐, 你定然沒見過滿山紅楓的景色,我們明日一道去好不好?而且三哥說今年初, 奉山還新修了觀景臺, 從樓上往下看,一定好看。”
她喜歡和表姐出去玩,先前幾次出門玩,都很高興。不過這樣一道玩的時候少,表姐總是天才亮就出府去,她也不好去煩。
曦珠想來明日無重要的事,正要應下,聞言怔了怔。
“三表哥說的嗎?”
衛虞點頭道:“三哥說這還是表姐來京城的第一年, 倘若錯過這年的紅楓盛景,就要等明年了。”
昨夜, 三哥過來院子找她,說是奉山景色正好, 可以邀表姐出去玩。
她都看過好幾年了,但觀景臺是這年才修的, 又是一個新鮮事物,自然想去。
衛虞晃表姐的胳膊。
“去吧去吧,三哥說再過兩日去,就不怎么好看了。”
曦珠被掛在胳膊上的人兒晃地有些暈,思緒斷下,最終還是無奈笑應。
她記得自己去過奉山,那里的楓景確實很好。
翌日巳時三刻,兩人乘車朝奉山去。在西郊不遠處,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山底。待下車,身后四個護衛不遠不近地跟著。
另還有兩個丫鬟。
一個是青墜,另個是衛虞屋里的。
經連月秋雨,滿山的楓樹早被霜寒浸透染紅,從底下看去,猶如漸燃的火。愈往上走,置身一片赤紅中,間無雜色。
隱約有淙淙水流,循聲看去,一條只半臂寬的溪從山上淌下,溪底堆累起紅楓,有尚未沉落的楓葉順水而流。不一會,就不見了影。
路上遇到些人,也是來賞景